只那一次的量?皇帝会只有那一次的量?
罗纱听了他的话后刚想笑,电光石火间,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长公主曾经说过,这解药,必须一日一次、连续吃足一个月方才能解。
连续、一个月……
罗纱当时没有问长公主,若是没能吃够天数能怎样,但是,依着长公主当时的表情来看,定然不会乐观了就是。
难怪穆景安让立即启程。
他或许想着,他们从这边往国公府赶着,而阿二他们自穆府取了药后再折回来找他们,再怎么说,都能缩短些时候吧。
但是……
定国公府地处江南,来回需得好些时日。就算如此费尽心力,又能提早多少时候?
罗纱偏头靠在穆景安肩侧,心中又忐忑又难过。
若是以往,她担忧的不过是哥哥叶颂青一人。后来他有了外祖家照料,她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只是如今,她初初嫁给穆景安,眼看着能望见两人的幸福了,如今让她再出些什么岔子,她,不甘心。
穆景安不知长公主已经同罗纱提起过这药的药性和需要吃一个月的事情,此时见罗纱神色间有着掩不住的哀伤,只当她在担忧自己的病情,忙吩咐大家再休息会儿再上路,让罗纱安安稳稳多休息片刻。
罗纱看着几人忙碌的身影,这才发现没看到紫艾紫环。她顺口问起来,穆景安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让她们和阿三一起去舅舅那儿找药了。”
去皇宫找药?那皇帝怎会如此好心给药!
穆景安吩咐他们的……怕是去窃药。
可是皇宫又怎会是如此好闯的?那边的好手定然也不少。
紫艾她们三个这一去,着实凶险。几人都是跟着穆景安长大的,不是被逼得狠了,穆景安不会轻易走这一步。
罗纱心中担忧,“那解药……或许还有别的法子吧……”
穆景安缓缓摇头,“闻先生手中都没有,若想配出,要费许多功夫。如今怕是只有母亲和舅舅那儿有了。”他执起罗纱的手,说道:“为了你,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我总也得试试。”
罗纱默默地反握着回去。
两人正相对沉默着享受着片刻的宁静,突然,阿隐不知道打哪儿冒了出来,惊了两人一跳。
阿隐显然没意识到这一点,只定定地盯了罗纱问道:“夫人方才可是提到了‘解药’?”
见罗纱点了头,阿隐从怀中掏出一物交给穆景安,说道:“这是离开箐州的时候主子给我的,说是如果公子或者夫人寻一种解药,就将这东西给您。”
阿隐话一说完,行了礼就隐去身形。
罗纱和穆景安却是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长公主居然将东西交给了阿隐,以防不测。
想来,长公主深知她的兄长、当今皇帝的性子,故而做了防备。
“母亲……”罗纱咬了咬唇,最后叹道:“极好。”
穆景安“嗯”了声,用力握紧了瓶子,吩咐阿一发出令箭让阿三他们回来,几人则在这儿稍作等候。
如今有了解药,罗纱心中蓦地轻松了许多。
她见穆景安也放松了许多,就笑着同他说道:“原来你们方才说了许久,都没有提到过‘解药’这两字啊。”
穆景安神色复杂地摩挲着瓶身,半晌后一声长叹,喃喃说道:“幸好母亲心细,幸好。”他紧握住瓷瓶,侧首看向罗纱,“若是你这次出了什么岔子,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罗纱这时才发现,他居然在微微颤抖。
原来,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居然如此之重!
罗纱心中酸涩,忙上前依偎在他怀里,双手环到他的背后,安抚地轻拍着他。
解药到手,她心中安稳了许多。
就算是痛极,那又怎样?只要能拔除这毒,她就不惧!
忍过了那些痛苦,她便能和穆景安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只要一想到这一点,罗纱就觉得,什么困难,都算不得什么了。
“我是说真的,”穆景安见她在笑,只当她不相信,又说了一遍道:“若你真出点什么事情,我真不知怎么做才好。”
“往后你就放心好了。”罗纱就笑:“我吉人自有天相!”她顿了顿,说道:“你是否也……重新活过了?”思及他那时在御书房的话,她肯定道:“而且,你知道我也是那样。”
“为什么?”她追问,“为什么你知道我也是如此的?”
穆景安笑着将她在赛马会前说起的话说了一遍。
罗纱恍然大悟。
那时她不知穆景安也是如此的,故而有些话,终究是说漏了。
此时此刻,她想问的事情太多,比如,他为何发现后却不同她讲,再比如,他后来是遭遇了怎样的事情方才会这样。
只是如今,她最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情。
“你那时候为什么会让钱管事去提亲?”她咬咬唇,又道:“穆家世子,不是要尚公主的么。”
前世的他和她,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人。她并不知自己为何会得他垂青。
穆景安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再看她双颊微粉的样子,他就知道她害羞了,便低低地笑道:“你救过我一命,那时我就想着,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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