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起夜时刚好听到紫艾姐姐跟紫环姐姐说话,紫艾说话声音大了些被我听到了一点,听不清楚多少,她就被紫环姐姐斥责了几句。再想听,就没什么动静了。”
她拍拍胸口,似是放下了心口大石一般说道:“我还模糊着听说金婆子和这事儿有关,然后死了什么的,吓死我了。既然夫人没中毒,那就是我听错了。还好,还好。”
罗纱努力扯出个笑容,哄着她回去睡了。待到红蔻进了屋子,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金婆子死了?
她怎么会突然死的?而且还是紫艾和紫环说起的!
必然和那毒被带进晴夏院有关系吧!
若是平时,罗纱听到这样的消息,肯定要消沉或是难过些时候,毕竟,自己院子里的人背叛了自己。
可如今,她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种悲愤的心情在她心里待了些许时候,她就长舒口气,将那事努力甩到脑后,自去忙了。
要准备的东西说起来不多,却也装了好几口大箱子。待看到四个丫鬟准备地差不多了,罗纱就回了房间。
穆景安正奋笔疾书写着信。
穆府四周多水,到了夜里并不算热,但穆景安的额上和鬓角已经出了薄薄一层汗。
罗纱知他是心中思绪太乱,暗暗叹息着,顺手拿起一把团扇,边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等他,边给他轻轻扇风。
穆景安搁下笔后,边封着信边说道:“你有事找我?”
罗纱奇道:“你怎么知道?”
“你心里只想着我的时候和心里有其他事情装着的时候,表情不一样。”
见罗纱果然去摸自己的脸颊了,穆景安就笑了。
“我是听紫艾她们说的。”穆景安说道:“紫艾紫环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红蔻在那儿听着的时候,紫艾紫环已经发现了。她们故意这么说,其实也不是给她听的,是给她姐姐听的。哪知道那丫头听到了后去找的不是她姐姐,却是你。”
“她姐姐?红笺?”罗纱疑惑道:“她怎么了?”
穆景安已经将信封好,听罗纱这样问,也没明确回答,只含糊说道:“陈妈妈夫妻俩和红蔻都是心眼实在的,那红笺却比他们三人心思活泛得多。”
罗纱有心想细问,穆景安却避而不答了,只说是等回来之后看看情形再说。后又叫了阿一过来,将信交给他,让他即刻递出去。
两人都已经累了,虽然眼看着也快要天明,却也得躺下休息一下。
睡了不过一个时辰,红倚就依着罗纱的吩咐,将两人叫了起来。
此时穆青涯早已离去,长公主尚在府里。两人去给长公主请了安,便急急离开。
他们此次出行,明着的借口是“去北方游玩”。到了半途,车子又转了向,朝着北疆边关行去。
罗纱问穆景安这样明目张胆地转方向要不要紧,穆景安说道:“那人顶多觉得我先前是在掩饰去找二叔这个真实目的罢了。往年我也经常去寻二叔,此时家里出了事,去那儿更是正常。”
半途中果然有人接应。
他们又另准备了些马车,那些车子外观看起来和罗纱她们这几辆,无论是大小还是装饰,都一模一样,只是罗纱上了车后才发现略有不同——
车内空间明显小了些,或者说,车子空间“矮”了些。
罗纱这便知道,车子里有夹层,只是里面放着什么,穆景安没说,她就也没问。
108北地的引路人
一路行去,果然越来越冷,带着的御寒衣物罗纱已经慢慢添上,穆景安却是不畏寒,依然一身单衣在身,风一吹衣裳就轻飘飘地乱晃,看得罗纱心惊肉跳,生怕他被冻着了。
眼看着就要临近穆青巍所在的地方了,所差也不过是两三天的路程时,谁知车子方向往旁边一转,竟然朝了别处行去。
马儿跑了三四个时辰后,又转向东北方向行了大概有一天半的时间,就进入了一片密林。
这林子很大,只能远远望见还没进入时,罗纱就撩开帘子朝四周看了看,居然是望不到边际的。等入了其中,林中树木高大笔挺,排得又颇为齐整,罗纱在这里面彻底迷了路,分不清哪儿是哪儿。
穆景安却是熟门熟路。他跑到了最前头那辆车驾车的阿一处,同他详说该怎么走——虽说阿一同他一起来了好些回了,可也是记不清这里的具体走法的。
虽然出发时南方是酷暑天气,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赶路,却是早已进入秋季。
这里本就极北,如今已经天寒地冻,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大家才在穆景安的指引下寻到了一处院子。
院子只有矮矮的篱笆围着,院当中和门口都有不少的狗儿,或趴或立。
可一旦人靠近了,这些狗儿就腾地全站了起来,警惕地望着行来的马车,却也不叫,只瞪着眼睛死死盯着来人。
待穆景安下了车朝它们打了个呼哨,狗儿们才放松下来,有的继续趴着,有的则朝着穆景安跑了过来。
这时一个汉子和一位妇人推了门出来,看到穆景安他们,欣喜不已,问道:“公子怎么来了?”
提及来意,穆景安神色黯了黯,说道:“为了南边的事情。”
“南边?出事了?”汉子一听,神色立马变了。
他在这一处专程负责接人,就算消息递到了那处,他若是不去那儿一趟,也是不知道的。他看穆景安神色凄楚,忙同他进屋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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