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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管事似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说道:“叶大老爷应当会回去的,夫人不必担忧。”
    听到“叶大老爷”这个词,罗纱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叶之扬,疑惑道:“大伯?”
    “是。当初他脱离叶家也是为了叶家好。如今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他必然会回来陪老夫人的。”
    罗纱想到叶之扬和赵氏会回到叶家,稍稍安了心。
    她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好,我走。只是你们安排的人新近去到叶家,恐怕有许多不方便。好在我们兄妹已经离开府中有段时日了,而且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府里都不会太平静,若他们的行为举止有上一些不同,想来其他人也不会太在意。我再将紫艾紫环留下来分别服侍他们二人,也不至于出很大岔子。”
    “如此甚好。”
    事情已经谈妥,罗纱就唤了四人进来,将钱管事所说之事同他们讲了。
    原来早几年之时,穆景安他们已经意识到总有一天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就提前着手安排退路,当时便从死士中寻了年龄样貌与几人相仿之人,刻意训练着。后来穆景安又加上了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却是为罗纱和叶颂青准备的。
    平日里就有人专门训练他们的行为举止,不看样貌,已经能有□分相似了。
    钱管事精通易容之术,前段时间罗纱她们大婚后他去见穆景安时,穆景安便吩咐他去教习那几人一段时日,让他们学会了怎样装扮出自己所需的样貌,临走前,钱管事又将一段时日内易容所需的材料留给了他们。
    后来穆青涯、罗纱和穆景安、长公主陆续离开国公府后,钱管事就安排人慢慢进入国公府。先是让替代冯氏之人进到府中,而后是装扮成长公主、穆景霖和叶颂青的人。
    替身一到,冯氏便悄悄出发去往北地军营。她身边有钱管事安排的人跟着,帮忙掩去冯氏本身的样貌。
    长公主接了穆景霖和叶颂青后,也转道去往穆青巍那儿——国公府派去接人的马车自出了荣昌府后,里面就已经换了人。
    如今钱管事来,则是专程来安排箐州这边的事情。
    他原本看着罗纱在北地,就想着直接让替代之人回到国公府,再另行通知罗纱暂时不要回来,穆家已经不够安全。
    谁知叶之南出了事,罗纱赶了回来不说,叶颂青也要回来奔丧。如此一来,二人的模仿者便不得不来叶府顶替他们了。
    这是始料未及的。
    其实训练者都是极其认真小心的。当罗纱在国公府的时候,就有训练者专程去国公府伺候茶点,顺便观察过罗纱,那时也有另外一个训练者去到荣昌府,寻机观察了叶颂青几日。
    虽说模仿者技艺学习得不错了,却还没来得及见过本尊,行事间难免会有些疏漏,若是在国公府还好,大多数人就连罗纱都不熟悉,更遑论叶颂青了。
    可如今却是要去到叶府里,直接在亲人面前“上场”……
    所以,罗纱将紫艾紫环留下来,有她们分别在二人身边提点着,就能弥补这些不足了。
    只是这样一来,她身边伺候保护她的就少了两个。钱管事担忧不够安全,就又派了几人跟在她身边护卫。
    罗纱颔首答应了。
    她明白此时保护好自己的重要性。保护好自己,就等于让穆家少一份担心,这是她应当做的。
    将事情商议完毕,钱管事先出了屋子避开来让罗纱唤了衣裳,又带了个往后跟在罗纱身边的一个侍女给她上妆。
    罗纱闭目感受着脂膏涂在脸上的感觉,忽地想到一事,问道:“六皇子那时易容,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样行事会不会被他发现?”
    她第一次见到六皇子,是在荣昌府的一家银楼内。当时盛家兄妹和罗纱针锋相对,六皇子却是易了容改了样貌隐在青衣人中。
    想到他手下也有人会易容之术,罗纱便有些担忧。
    钱管事听到后,却是面露不屑。
    “那不过是王家一个后辈,稍稍懂得怎么将人的真实样貌掩去罢了,却不会将一人易容成另外一人的样子。他不过是会些皮毛而已,又不知道真正的刘家脂膏的制法,没什么要紧的。”
    罗纱这才松了口气。
    易容之事如果被六皇子的人发现了,当真是麻烦一桩。
    见她提及了六皇子,钱管事顺口说道:“此时六皇子与那位关系极差,那位无暇顾及太多,刚好是离开的最佳时期。”
    听他如此说,再想到前些日子见到六皇子时的情形,罗纱问道:“他们两人是怎的回事?”
    她不相信单凭着透露出去的孙家出事的事情,就能让那父子间产生那样大的嫌隙,又让六皇子性情突变。
    钱管事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容,问道:“夫人可知为何那人最看重六皇子?”
    罗纱想了想,说道:“应当是他生母早亡、外祖家势微的关系吧。”
    依着那人的脾性,她绝不信他会因了才华性情而特别爱护一个儿子。不然的话,太子就已经极好了,又何苦折腾那许多?
    在那人眼里,只有利用和被利用,何来的亲情可言?
    “那夫人可知,六皇子的生母是因了何故去世的吗?”
    这个问题,罗纱倒是真没想过。她也只是听穆景安说起过六皇子的出身罢了。
    如今钱管事提出来,罗纱想到六皇子那天的话,再联系到他和皇帝最近不和的消息,又将钱管事的话琢磨了一遍,心中突然冒出个想法,讶然道:“难道是那人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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