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连日赶路必然已经累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长公主极其轻缓的一句话,却让叶颂青敛了神色,恭恭敬敬答了声是,同罗纱道了声晚安回屋去了。
罗纱看得稀奇。
自家哥哥什么时候这样乖巧了?
虽然叶颂青不是爱闹的性子,但一直以来,他还真的极少这样恭敬顺从地听从旁人的话。
不过,长公主确实有一种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就遵循着她所说的去做。
长公主看到罗纱好奇,面上露出笑意,将她唤到身边问她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后见她神色不错,长公主这才放下了心,又叮嘱了她一些需要小心的事情就回了屋。
临出门前,她回首看了冯氏一眼。
冯氏会意,待到屋中只剩了她和罗纱时,携了罗纱的手,同她说起一件事。
“你哥哥还不知你父亲的事情,我们都还没告诉他。”冯氏轻轻拍了拍罗纱的手,说道:“我们觉得由你来说更合适一些。”
罗纱这才知道为何叶颂青眼神中丝毫不见阴霾。因为,他还未知。
虽然冯氏说的是“我们”,但罗纱知道,这应当是长公主的主意。
对于长公主的这个安排,罗纱很是感激。
前些日子叶颂青跟着她们赶路,若是当时知道了那件事,他就算再难过,也没有可以倾诉的人。
就像她,再难过再伤心,没有穆景安和叶颂青在身边,她甚至不知道该对着谁哭。
当天晚些时候,罗纱就去寻叶颂青,准备告诉他叶之南的事情。只是在去之前,她收到了两坛酒。
虽然没人直说,但她知道,是长公主命人送给她的。
罗纱拎着两坛子酒,敲响了叶颂青的门。
那晚是怎么过来的,罗纱后来仔细回想过,但她当真没有太多印象了。
只是记得自己和叶颂青边喝酒边说叶之南,忽而怨他偏心忽而骂他是非分不清,但到了最后喝得醉狠了,反而都成了思念的话语。偏生那时候已经醉得厉害了,二人到底说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第二天醒来,第一个感觉便是头痛欲裂。但罗纱的心情极好,有种解脱了的舒畅之感。
后面的日子里,如果忽略那呼啸的北风和无时无刻不在变冷的天气的话,生活倒是算得上安静祥和惬意的。偶尔会听到有人说,突厥兵来了。于是大家赶紧全神戒备,但是到了最后,连半个突厥人的影儿都没见到。
很多时候,罗纱会很想念穆景安,不由自主就去想一想他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可穆景安和穆青涯至今未来到这个地方,长公主都没说什么,罗纱便也将思念和担忧狠狠地压在心里,一个字儿也不在人前提起。
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某一天,穆青巍来了。
长公主和冯氏都在家中,罗纱听人说穆青巍一来就直奔去见长公主了,四周都有人守着,像是在密谈什么事情,便觉得没自己什么事情,就窝在自己院子里继续那仿若无休无止的绣活儿。
直到听到有丫鬟来唤她,说是长公主让她过去,罗纱才疑惑着行去。
罗纱这是第二次见到穆青巍。
第一次见他时,她只觉得这位二叔极其温和不像武将倒更像是书生,这次再见,才知那时的他是刻意敛去了一身锋芒的。
布满胡茬的下巴,如利刃一般的眼神,严肃凌厉的神情……
罗纱第一眼看到屋里的人时,根本没认出面前这个人会是穆二叔。
穆青巍看到罗纱后,倒是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待罗纱开口,他转而又朝了长公主说道:“嫂嫂不是说有人能支使得动那帮人吗?怎的叫了她来了?”
此时屋内只有长公主、穆青巍和罗纱三人,故而穆青巍敢这样直接问。
罗纱听了他的话,隐约猜出事情该是和北地之人有关系,就也有些发怔闹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也疑惑地看向长公主。
见两人的目光齐齐聚到自己身上来,长公主倒是笑了,朝了罗纱问道:“他不明白就也罢了,你怎的也不明白?”
“明白什么?”罗纱奇道,指了指北边,“和那些人有关系?”见长公主微微颔首,她疑惑到了极点,反倒是忍不住笑了,“支使他们?我?”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对,就是你。”长公主纤指微抬直指向她,“如今在这儿的我们几个人里,只有你能调得动那些人。”
罗纱被长公主笃定的样子激得不由自主就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她就听长公主说道:“你有穆家家主的信物。他们父子俩都不在,你,就做得了那些人的主!”
☆、118合作之人
村子里的人虽然安全了,但穆景安还有一件担心的事情,那便是穆青涯的失踪。好在隐卫阿捷也同他一起不见了,穆景安想到这点才稍稍安心,起码说明穆青涯的身边有人在保护。
穆景安一边派人去寻找穆青涯的下落,一边每日里去探望伤者,看看大家的恢复情况。
闻先生和聂先生两人都在,大家的情况每天都在好转。只是派去寻找穆青涯下落的人却一直没有回音。
穆景安这就明白过来,穆青涯要么是同阿捷一起刻意不让穆家派去的人寻到的,要么就是受了极重的伤,不然没道理一点音信都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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