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昭冷眼看芭蕉在那边装模作样,勾了勾唇角,眉眼间淡去柔和聚起了肃杀,紧紧盯着江云珊,对芭蕉说道:“不肯认不肯招?也好。你若认了,还能落个全尸,甚是无趣。倒不如现如今的状况,给了我处置你的机会。要知道,这世间多的是诡谲法子,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既不肯招,我便一样样寻了来给你!”
芭蕉想到了江承珍对她的百般折磨,脸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
拖她的婆子轻声说道:“奴婢先前听人说过,大理寺中可是有许多法子,比旁的地方更要妙些。若是芭蕉喜欢,可以一试。”
江云昭挑眉道:“哦?什么法子?你且说说看。”
那婆子生怕这些事情说出来污了江云昭的耳,只俯身靠近芭蕉,轻声将那些折磨之法一一道来。
江承珍折磨芭蕉的时候,花样百出。可这婆子说的这些,芭蕉竟是闻所未闻。
她多年受着非人的折磨,早就垮了身子。如今心中有鬼极其害怕,再听到这些,顿时骇得头脑发昏嗡嗡乱响。
“别说了别说了!我招……我全都招……”
芭蕉本就不是心性坚定之人,登时身子瘫软口不择言。
听到婆子问她受谁指使,芭蕉心口剧烈起伏着,哆哆嗦嗦地抬起手,努力指向江云珊那边,口唇开合,好不容易吐出了个“三”字,竟是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江云昭看了眼面露微笑的江云珊,暗暗叹气。
怎么就那么巧?!
那婆子抬脚狠踢芭蕉几下,她都毫无反应。婆子问江云昭道:“姑娘,这该怎么办?”
“继续逼问!”秦氏抱着已经累极睡了的江承晞走了过来,说道:“妄图加害我儿之人,怎能这样轻易放过!”
“怎么回事?谁害谁?”
江兴源正巧和江四老爷一起走进院子,听了秦氏的话,再看地上瘫软昏迷的芭蕉,忍不住出声怒问道。
秦氏将事情大致说了,又朝神色不定低垂着头的江云珊看了眼。
江兴源哪还有不明白的?
他望着江承晞的睡颜,看着他脸上干了的泪痕,心中大恸,指了芭蕉极其厌弃地说道:“送去见官,严刑拷问!”
方才不需动刑,芭蕉已经打算指认真凶。若送去见官,怕是被官爷一吓,就要招认全部事实了。
那主谋之人的‘威名’,怕是会传遍整个京城。
江云珊一下子站起身来,说道:“大伯父,这个恶女乃是我们的人。如今既然分了家,大伯父想要动她,怕是得问问我们的意见吧?”
“依着三姐姐的意思,若你不同意,这芭蕉,我们还动不得了?”江云昭迈步上前道。
江云珊说道:“七妹妹若里子面子都不想要了,那我也没辙。”
“多谢三姐姐为我考虑。如果没有三姐姐,我还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呢。”
江云昭微微笑着,见江云珊稍稍松了口气,她面色忽地一沉,转向那婆子,指着芭蕉,“去!把她拖下去,冷水泼醒,然后狠狠地打!”
“你!”
“记住。别把人给打死了。”无视江云珊愈发难看的脸色,江云昭好生吩咐道:“我还得让她指认幕后真凶,然后报告官府呢。”
方才芭蕉当着众人的面认了自己与江承晞之事有关。如今江云昭这般处置她,就连江承珍也没说什么话。
待到众人重新落座,秦氏与江兴源低语几句后,唤来郑妈妈,说道:“你寻刘家二小子,给他一笔银子,让他去马家附近打探一些事情。”
“前些日子侯爷不是刚打听出来么?”
“我要更详尽些。”
待到秦氏将要求说一遍后,郑妈妈恍然大悟,“夫人这是要揭底?”
“她想要我儿性命,我断不能饶她!”秦氏冷声说道。
江云昭不知秦氏的这番打算。
她将蔻丹和红霜叫到身边,说道:“等下蔻丹去我房里取二十两银子,置备些好酒好菜,招待些人。”
红霜不解道:“招待谁?”
江云昭问蔻丹:“先前围着我们的那些婆子丫鬟,你可尽数看清了?”
“看清了。都是府里头伺候了这么些年的,谁不认识谁呢?”
“那就好。就请她们!”江云昭无视蔻丹惊愕的样子,含笑道:“你们只管好喝的好吃的伺候着,好话说着。待到将她们哄得不知道天南地北了,给我把能套的话全套出来。”
方才遭了江云珊一通怒喝,那帮丫鬟婆子肯定心里不舒坦。如今江云昭主动拉拢,愤然之下必定能说出不少话来。
这件事这个时候办刚刚好。晚了,人可就离开侯府了。
蔻丹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立时领了命。
红霜还有些微的不解,但她素来是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将江云昭的话好好记下后,就与蔻丹一起去办了。
马氏和连氏一直都待在院子里收拾东西,听闻老爷们出来了才往这里赶。待到她们到达时,午膳已经开始。
江二老爷和江承珍一直在争吵,就连用膳时都没停歇。江云珊心中有鬼不甘开口,故而马氏自始至终都未知晓先前发生了什么。虽说远处的夫君和长子不停再吵,她也不知其中缘由,只是不停地在为分了家而高兴。
孟得胜方才将芭蕉的一言一行收在眼中。芭蕉所指幕后指使是谁,他心中已然明了。食不知味地苦苦挨到午膳已毕,趁着众人还未离席,孟得胜便提起了要解除婚约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