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廖心美拉了她一下,“就王妃拿捏她们三个的那个模样,她们不小心点,才是找死。别管了,咱们赶紧过去吧。不然的话,迟了又要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廖心芳悄悄问:“桃姨娘当年到底怎么了?怎地这么怕王妃?”
廖心美不耐烦道:“这些哪是我们管得的?再说了,又与我们无关,理那许多作甚?啊!车子那是修好了还是怎的?快走快走,当心她们不等咱们!”
……
看守廖家林地的,原本是一位在廖家跟前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人,后来身子不行了,便自请来了此处。
可是后来廖宇天当了永乐王后,受不住每次来廖家林地都要听老人家缅怀下天纵奇才的兄长廖乐天,没多久,老人家就被永乐王随意寻了个借口辞退了。换上了如今这个人。
现在这个董老儿是董氏选的,董府里的家仆,自然好处都往二房那边使劲。对待大房的一应事宜,便没那么上心了。
得亏了廖鸿先每年都要来林地几次,亲自给父母亲扫墓,拜祭。这人惧怕宫里人的手段,就也不敢太过于怠慢。最起码的表面事情,还是做得较为到位的。
如今听闻王府两房人要一起来祭拜先祖,这位董老儿就赶紧将墓地提前清理好,又备下素斋寒食,只等着主子们前来了。
待到众人行到,董老儿摆出笑脸迎过去。
先来的是大房的人。
世子妃是新嫁娘,头一次来此。
董老儿很是卖力地说了些好听的吉祥话,讨了不少赏钱。
眼见着二房也来了,他喜滋滋地迎了过去,当头就是作揖。正要说几句好话,就听一个声音瓮声瓮气地道:“好狗不挡道!滚开!”
董老儿愕然抬头。
廖泽昌正从马车里出来,呲牙咧嘴歪歪斜斜地走着。
董老儿见状,惊道:“二少爷,您这是受伤了么?”
因着先前廖鸿先没有归家,故而以往王府里的人来的时候,他都是直接叫廖泽昌一句“少爷”。如今廖鸿先回来了,他又刚刚叫过“大少爷”“世子爷”,再见到廖泽昌,自然是顺口说“二少爷”了。
可是廖泽昌前一天才刚从大理寺出来,身子骨还没好利索,正一阵阵发疼发紧呢。乍一听到这称呼的变化,顿时怒极。再听他提起那些伤,心里恨到了极致。伸手抢过身边一人的马鞭,朝着他就狠命抽了过去。
董老儿看到了,大骇,腿一软滚到了旁边,刚好避开了头,那马鞭就一下子抽到了后背上,火辣辣一阵疼。
眼看着第二鞭子就要下来了,董老儿搭眼瞅见了王爷和王妃的马车,把心一横,也不躲闪了,就这么大大喇喇坐到地上,扯着嗓子喊道:“您这是怎么了?要小的死,也得给小的个明白不是!大少爷才刚给了小的许多银子,您却给小的鞭子。王妃!求您给小的做主啊!小的远离妻儿来到这里,为的就是给主子尽忠啊!”
因着自己是董府里的家生子,加上又是王妃亲自从府里把他要来的,他平素行事颇为张扬。刚才那几句话,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多讨点赏钱。
若是以前,若是遇上别的人别的事,董氏真只眼闭只眼就也罢了。毕竟看林地这活儿十分清苦,在这里整天对着坟地,远不如在府里伺候舒坦。
可是最近董氏和廖宇天刚和廖鸿先闹了不愉快,再听董老儿这话,便十分刺耳了。
廖宇天和董氏听说了此事,廖宇天唾弃地道了声“晦气”,再不肯搭理,当先朝着里面行过去。
董氏稍稍问了几句,瞥了眼坐在地上的董老儿,对廖泽昌道:“既然他说来此是为了尽忠的,既然没做好,那么你就教教他,让他做好点罢。”
说完,再不朝此人多看一眼,拂袖而去。
董老儿只想着自己是府里老人,王妃怎么也会顾及着些,全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当即愣住了。
没了主子的维护,董老儿碰上吃了好些天牢狱苦头没处的廖泽昌,哪还有好果子吃?
当即被抽得哭爹喊娘,涕泪横流。
江云昭隐约听到那边有动静,就遣了人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听得是廖泽昌在抽打看林人,她有些不放心,就去寻廖鸿先,想问问他那护林人是不是自己人,要不要从廖泽昌的手里保下来。
生出这个念头,她环顾四周,却是没发现廖鸿先的身影。问了几个人,都说世子爷刚才到了后就闷声不响地自己离开了,到底去了哪里,他不让人跟着,大家却是不知道。
今日是清明节。自出府后,廖鸿先的心情便一直低沉。
江云昭想到他眉目间的愁容,再想到身处此地,能让他独自离开却不提前知会她一声的事情……
她深深叹了口气,吩咐道:“你们先在这里准备着。我去寻他。”
☆、119|4.城
红舞说完,半晌没听到说话声。
她大着胆子抬眼偷瞄江云昭,却正对上自家主子面如寒霜神色冷冽的模样,不由心头一跳,忙又垂下了眼。
李妈妈在一旁气愤道:“人的心思居然可以龌龊到这个份上!咒了旁人,难道他们就能得了好处吗?”
“可不就能得到好处。”封妈妈身子尚未完全康复,此时被气得胸闷,扶着树干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大房这一支若是后继无人,那王府就是他们那一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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