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指了桃姨娘,喝道:“你们做的那些鬼祟事情,尽数招来!”
他话音未落,就看有人大跨着步子朝院内行来。
长宁看一眼廖鸿先,在他的示意下,将话头止住了。
长夜一身劲装,行动如风。不多时到了廖鸿先身边,朝他恭敬行礼。又朝桃姨娘的方向瞥了一眼。
廖鸿先看到他的动作,问道:“那边可是有消息了?”
“是。”长夜应着声,往前行了半步,在廖鸿先耳边快速禀报。
廖鸿先没料到江云昭今日梅府一行竟是如此精彩。
他勾勾唇角,“这倒是有趣了。”又问:“昭儿回去了?”
“是。”
廖鸿先这便放下心来。
长夜需得回去护着江云昭,事情禀完,便赶紧离去。
桃姨娘正满脸算计地盯着那口锅,察觉气氛不对,一抬眼,就廖鸿先轻叩着椅子扶手冷眼看她。
“你想拖延时间,等它凉了就也不怕了?”廖鸿先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打的倒是好算盘。只不过你若在一盏茶内不赶紧招了的话,不管你说不说,我都会把你丢进去。”
桃姨娘心中大骇,面上冷笑,说道:“你就不怕我死了残了,愈发不说出来?”想到刚才那个皂衣人,她撇撇嘴,“那人不过是受雇来救人。哪知道那许多内情?就算把他杀了,你们也问不出什么来。”
“我问不出来,大理寺和刑部总能问出来。还能让他求死不能地说出来。至于你这边……”
廖鸿先神色间一片宁静,“说与不说,倒也问题不是太大了。毕竟如果你死了残了愈发不说出来的话,还有你女儿呢。”
听他提起廖心芬,桃姨娘双眼圆睁,显然是震惊到了极点。
愣了小半会儿,她突然跳了起来,挥着拳头朝廖鸿先奔来,竟是要搏命的模样。
守卫一左一后将她拦住,她还在兀自嘶吼:“她不过个孩子!你竟是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昭儿比她还小。你们不也没放过昭儿?”廖鸿先唇角带着笑,眼神冷冽双拳紧握,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她想方设法将昭儿带去那个诗社,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
听他提起诗社,又听他这般说,桃姨娘明白他知晓了其中一些隐秘,动作一下子僵住,那些嘶吼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冒不出来了。
他有多在乎江云昭,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桃姨娘气得脸涨红。
心芬糊涂!
既然知道这个纨绔子的性子,为什么还要作死去把江云昭给搞到那件事情里去。
就算是梅家的人逼她,也不能如此啊!她们娘儿三个虽然需要用银子,可是往后还是得在廖家讨生活!
但要她完全供出那些事情来……
那是万万不能的!
廖鸿先是什么人?随时能翻脸不认人!
凭着她做的那些事情,死上十次八次都足够了。若是真招了,儿女怕是也脱不出去!
桃姨娘心思翻转,在这瞬时功夫内想了许多,最终说道:“我不过是个帮忙传话传东西的,哪会知道那许多隐秘呢?”
……
廖鸿先回到王府的时候,江云昭正歪在榻上看书。
听到脚步声,她视线从书卷上移,朝他看了眼,继而又垂眸盯着书册,“怎么样?救她的人抓到了么?”
“自然捉到了。送去大理寺,让人暗地里磨着去了。”
“桃姨娘呢?”
“颇受了些罪。”
江云昭直起身子来,“那她招了?”
“怎会那么容易就招出来。”廖鸿先挨着她坐在榻上,“她可是怕死得很。那些人为了救她都能雇了杀手。若是与我这么简单就说了,那些人定然饶不过她。”
所以,今日先将她扣着,不提她掩而不说的那些话。往后自然有的是法子让她招出来。
江云昭听了廖鸿先的大致描述,喃喃说道:“她这样做,竟是不顾及儿女了。”
“顾及。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她更加不敢说。”廖鸿先忆及先前桃姨娘暗自算计时候的神色变化,“想必她们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依公处置,也落不得好去。一个也逃不掉。”
这样子,那么她们做下的就是违反了法令之事。而且……还会祸及亲眷。
那可是大案!
江云昭心中有些明白过来,握着书卷的手不自觉慢慢收拢。
廖鸿先凝视着她,将她的手指慢慢松开,叹道:“你就不要操劳这些了。外面这些事情,由我来处置便好。”
“先前你清查的时候,是不是发现梅大学士有问题?”
江云昭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廖鸿先全然没有防备,轻触她的手指就顿在了那里。
江云昭便笑了,“是了。原来如此。我说那些人为何要拖我下水,却原来是想牵制你。”
“不只是这样。”廖鸿先将书卷从她手里抽出,慢慢伸开她的五指,却发现她中指的指甲竟是裂开了一点,显然刚才用力很大。
他甚是心疼,不欲她担忧这些,又不愿她被蒙在鼓里兀自猜测,便道:“她们将你叫去,还一个原因。银子多。”
听他这样说,江云昭反倒有些不信了,“梅大学士家里银子不多?怎地还需要拉上我。”
“她们想将你拉过去,不是与你一同赚银子,而是想赚你的银子。那么你越是阔绰,对她们来说,越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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