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被激起不大不小的风浪,虽说意外,但毕竟九皇子出身摆在那里,本就没有夺储的希望。隔了两日,怀王也进宫面圣,求的是过继九皇子。
圣上大惊。
“臣弟年已四十,膝下还无一子半女,本想在宗室里过继一个,但看来看去,没一个瞧得上的。”
圣上仍旧不能平静,思来想去,老九是他儿子,依着出身不过能封个郡王,但若能过嗣怀王,将来却能承继亲王之尊。圣上本着能沾光绝不吃亏的心思,尤其这儿子近来行事很对他胃口,很愿意抬举抬举这儿子,于是头一回没等请示太上皇,便大手一挥应下了此事。
这些日子来,这两件事是他最高兴的事了。许怕怀王后悔,圣上当夜便拟好诏书盖了御印,预备明日早朝便昭告天下。
消息送到卫府,老九和贺旻正在卫府,三人一张小几,一坛子酒三两碟小菜,都是姜瓷张罗的,给贺旻践行。卫戍为他谋了外放的差事,七品的小官,算是从头开始了。三人正有兴致,忽闻听这消息,老九先怔住了。
“皇,皇叔……”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过继给怀王做儿子,是他高攀了。
卫戍却没意外,笑着拍了拍他:
“恭喜你了,往后朝中总会有一席之地,做个良臣还是不俗的。”
老九梦里一般,狠狠灌了一口酒,呛的咳嗽,贺旻也高兴不已。卫戍看着他两个,坏笑一笑却没提醒。
怀王如今要查漭山的事,老九这一过去,就先跳了坑,且有日子要愁。怀王是不怕的,但老三的人怕是不会饶过老九。
翌日,诏书下,满朝哗然。怀王也少见的上了朝,对于政事忽然插手起来,他手下有那么一支卫队,足以媲美黄雀卫,宫里宫外大炎上下消息畅通,二十年里头一回上朝便接连下手,把三皇子的羽翼剪除了几个。
这苗头太明显,那些个因银钱而靠拢的朝臣纷纷撤开了。
一下朝怀王就把老九带去了怀王府,怀王府肃静,老九头一回来难免局促。怀王引着他直接去了书房,一落座便道:
“后日是黄道吉日,内务府会张罗过嗣事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老九怔怔的,忙摇头。怀王皱眉:
“做本王的儿子,拿出气势来,便不是九五至尊,也要做一根大炎的支柱。今日你就搬进来,眼下两件事,头一件查你三哥的事,第二件你成亲前我每日会教导你功课。”
说着又皱眉:
“皇兄那昏的,给你赐婚的那侧妃不论哪里都不出众,另几个贵嫔贵人也太过平庸,正妃人选,本王即日便会留心。”
老九却诧异:
“三哥的事?”
怀王看着他:
“可见卫戍待你真心,但凡会涉及险境的事,一点都不会和你透露。”
又点头:
“漭山匪患是你三哥一手策划,只为敛财收买朝中官员,你皇祖父有所怀疑,不容他挑衅尊严,才派卫戍去查漭山的事。但又碍于皇室颜面想要遮掩,再者……”
怀王嘴角几不可见的冷笑:
“你皇祖父不喜欢卫戍,出征前他硬求给夫人册封诰命彻底触怒了你皇祖父,所以这回借着漭山的事,既打压了你三哥,也想趁机了结卫戍。”
老九脸色难看,他早有猜测,怀王看着老九脸色稍有满意,看样子这老九也不算太过平庸。
在怀王施压下,卫韵与老九成亲的日子一拖再拖,理由很简单,正妃还没入府,册封还是要等等。卫韵本因老九过嗣怀王的事欣喜不已,回头又遭此打击,郁郁不满时又听卫澜奚落嘲笑,暗自恼恨,便借着卫澜之名给三皇子送了封信,大致意思是愿意替三皇子去找卫戍打探些消息,但请三皇子指点,须得问些什么。
三皇子见信十分高兴,眼下正一筹莫展,罪己书写下了,皇祖父却要重罚他,如今僵持不下,宫里贵妃缠磨着圣上,他也隐晦的放了狠话,知道皇祖父是为顾惜他自己的名声,他也拿着皇祖父的名声要挟。
卫澜这些日子躲着三皇子,当初三皇子妃突然来找她,说起意欲聘她为侧妃,她还高兴过一阵子,但过后却慢慢品出不妥,待要退缩又怕三皇子万一度过这一劫她凭白失去了机会,便一直观望。三皇子下了罪己书后也明白三皇子没有起势的机会了,正与母亲商议如何退了这亲事,那头三皇子处却着人送信,说要见一面,商谈重要事宜。
她和三皇子哪有什么重要事宜?唯一重要的,就是婚事。
卫澜欣喜,怕是三皇子如今也不好办亲事,想要拖延一二,正中下怀,便知会一声赴约去了。
这般境况下二人一见对不上话自然会露馅,散了也就是了。但三皇子如今急火上头,好容易有点机会却又没了,怒火可想而知,偏又发现卫澜是想退亲,本性鲁莽暴躁的三皇子气急上头,当下便掳了卫澜回府先就洞房了。
卫澜等同被强.暴,身心剧痛却也无可奈何,想死又舍不得死,呜呜咽咽叫人送信回府,卫侯府顿时乱做一团。
眼下不呆的都能瞧出三皇子势头不对,四房原先私下将卫澜和三皇子定了亲事,三皇子妃求着贵妃去找圣上求了旨意,如今正避讳着,偏又出了这事,二房立刻同三房商议着,不若分家吧,把四房撇出去,就算出事也连累不到自己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