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嫂,我非常惭愧,以前……”
祁正懒得听祁景之扯以前的事,他打断祁景之说:“田嫂,你坐吧。”
田嫂非常爽快地把围裙解开,“行,我就坐桐桐旁边。”
一顿饭吃下来,祁景之非常感谢食不言的习惯,至少吃饭期间,他看起来不像是明显地被孤立。
只是吃完饭后,一家人转移到客厅,儿子和儿媳妇跟老父亲甚至田嫂都能谈笑风生,而他就像一个外人,坐在旁边,完全融不进他们的话题。
难受的祁景之,犹如前几天一样,又开始在幻想,倘若郑诗锦在的话,家里会是什么样?
其实整个过程中,许疏桐用眼睛打量过祁景之,看到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应该很后悔。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既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在原来的世界里,许疏桐功成名就之后,她的亲生父亲也曾经不止一次来找过她,表示忏悔。
她当时就问对方一句话:“如果我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女孩,你一个高高在上的房地产老板,会不远千里地跑到山下来找我忏悔吗?归根结底,你不过是看到我身上有油水可以给你榨!之前花过你的钱,我都已经加上最高的利息还给你,我们之间早就互不相欠。再说了,你的公司是我妈和我外公帮你创办,也是靠着我外公的人脉资源发展壮大。我没有回去跟你的宝贝儿子抢股份就已经很不错,你就别在惦记我这里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这次对话之后,渣爹和后妈紧密地团结在一起,想方设法搞臭她。
所以,所谓的忏悔,有用吗?
倘若祁正不是一个年纪轻轻就靠着自己的军功在从事的领域有卓越成就,倘若祁正不是一个不需要祁家的资源也能风声水起的人,祁景之会有这样的忏悔吗?
他忏悔的恐怕是没能和有本事的儿子搞好关系。不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归根结底,这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一个自私的父亲!
这样的忏悔,一文不值。
保持现状,不相互打扰,就是他对过去的赎罪。
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田嫂出去开门,就看到包括甘振华在内的祁正的发小们,手里都拿着礼物来拜访。
“祁正!听说你媳妇来了,大家伙过来打个招呼。”
许疏桐往门口看去,就看到一个大热天还穿着西装、发型是现在港台很流行的爆炸头的男人,连走路的姿势都很拽的样子。
典型的暴发户!
“这二货是哪来的?”许疏桐小声地问旁边的祁正。
祁正说:“二货是做贸易的。以前跟在我屁股后面,求我带他玩的那种。”
瞧瞧,找一个心灵相通的老公多重要。她一问,祁正就知道她的想法,把这人的来历,一句话就说得清清楚楚。
这位拽哥,以前跟在祁正后面喊正哥。做贸易赚钱之后,就觉得天大地大我最大。祁正是个穷当兵的,跟他这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没法比。
正哥,变成祁正。
拽哥直接站在许疏桐对面,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同时还说:“听说你英语挺好的?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做贸易,我现在有好多生意都是跟老外一起做,你要是来给我当翻译,我一个月能给你开两千块钱。”
在这个人均工资不到五十块钱的年代,两千块,确实很诱人。
许疏桐拉住正准备说话的祁正,她最喜欢收拾蠢货,可不能让祁正把人吓着了。
还没等许疏桐开口,甘振华就上前瞪了一眼那人:“刚子,你说什么呢?人家小许老师对你那些生意不感兴趣。”
祁景之正想利用机会缓和一下父子关系,看到有人对自己的儿媳妇这样说话,他正准备以家长的身份出面时,被老父亲一把从沙发上拉起来,父子俩往院子里去。
走出来后,祁景之对父亲说:“爸,您拉我干嘛,你看,刚子那小子,说话没个分寸。可不能让他欺负了我们家桐桐。”
老爷子冷笑说:“行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吗?景之啊,以前我的话你不听,摔得这么惨,还不长记性吗?这几天,我几乎天天都跟你强调,不要再掺和祁正和桐桐的事情,他们根本不需要你。你的所作所为也不配被原谅,当然,我也一样。但是我比你有自知之明啊,别想着修复关系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外面的对话,许疏桐不得而知,她看着对方翘着二郎腿的样子,她说:“不好意思,我选择老板比较讲究。”
言外之意:我看不上你这种老板。
整个客厅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中。
拽哥脸色先是僵了一下,很快又恼羞成怒:“呵!彼此彼此!我也看不上自以为是的员工!现在多少学外语专业的女大学生,哭着喊着要到我公司来当翻译,比你条件好的多了去了。”
这话就可笑了!现在的大学生,毕业之后都是包分配,而且大家的思想还没有转变过来,都觉得包分配的铁饭碗最好。没有几个人愿意到外面给私人老板干。
“现在做贸易的,原来还要编故事?”许疏桐有些不解地问祁正。
祁正说:“可能是吧!”
刚子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是说我是编的?呵,老子一天赚一万多块钱,用得着跟你们编吗?祁正,要我说呀,你赶紧转业吧,在那穷乡僻壤有什么好!赶紧出来跟哥们一起干,两年赚个百八十万没问题。你在部队里,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些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