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见他心急如焚的样子,有些担心,一面劝导:“他们做他们的生意,你做你的生意,利润可以降一层,但万不可以次充好,这行商最重要的就是信誉,更何况你也知道这一路上多艰险,咱们是有乾方镖局的兄弟们保驾护航,不然还不知道死了几次。可惜他们只瞧见咱们赚银子,没看见路上的艰辛,不想这天下哪里有好赚的银子?”
曲逐舟显然也是个合格的商人,什么都能受损,但这信誉万万不可,只是想到如今有了竞争对手,担心以后这条商线不好走,如果每一趟都要降利润的话,那也耗不起几次。“我现在就担心,如果他们都做起来,那只怕我们就真赚不到银子了。”毕竟那些人是走家蹿户的货郎,做这生意比他们在行多了。
“有什么可担心的,十个合伙有八个反目的,他们若真赚了点银子,只怕个个都想做大当家,到时候扯皮起来,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做生意。”所以海棠并不在乎。
却不知她这话,却给曲逐舟提了醒。当即豁然开朗,“姐姐说的对,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这谁不想大掌柜呢?”当下也不纠结此事,那么现在所担忧的,也就是这批货如何补上了。
“城里若是凑不齐,不入去宏阳那边看看。”海棠提议,不过曲逐舟到底太小,那宏阳城比不得这庆阳,大家都知道自己在背后当家,愿意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跟曲逐舟谈生意,但那宏阳城的人可不卖自己这个面子,又道:“你先不必着急,我找李掌柜打听一二,若真有合适的布匹,我再过去看看。”
又见陆嫣嫣和陆婠绾一脸认真的坐在旁边听,忍俊不禁,“你俩知道我跟小舅舅说什么?”
两人摇头,又点头,也不知到底懂了没。
海棠见此,不禁笑道,“简单地说,也就是好东西太少,想要的人太多,所以就产生了竞争,如果你们若是遇到想要的,一定要好好抓住机会,若是因一时大意而错过了,此刻就跟小舅舅一般难过郁闷。”重点这货还有点怨天尤人。
曲逐舟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怨刘掌柜:“不行,这刘掌柜实在不讲究,我得重新找个进货的源头,不然他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听得此话,海棠笑道:“本就该如此,你若是太过于依赖他,反而被动,这次也是你运气好,只是在刘掌柜这里翻车,倘若别的供应商家也是如此,我怕你哭都哭不出来。”
“姐姐教训的是。”曲逐舟此刻也想甩自己两个耳光,这其实跟酒楼的厨房采购一样,看海棠就没有固定再谁家订货,而是谁家的好而又便宜,便选择谁家。
说起来这还是从前韩素素有空的时候帮海棠甄选出来的,自己是不是该去找她,商量商量此事。
想到此,也就起身来,没了刚才那份丧气,斗志昂扬的朝海棠打招呼,“我再去找素素琢磨琢磨。”
最后这批布匹还是从宏阳城那边买来的,海棠到底没亲自过去,而是让曲逐舟随着李掌柜一起去。
有李掌柜佛照,倒不担心他。
自己在家里,领着俩闺女摘了些桂花。
做了不少梳头的桂花油,趁着墙头的红蔷薇开得好,又摘来做了胭脂,添了这桂花在里面,抹上有股淡淡的桂花香。
既没做月饼,那这城里的人情来往,大可趁着这中秋送给各家夫人们一点自己做的梳头油和胭脂。
转眼中秋过了,入了下旬,那石稷山满山银杏飘落,金黄一片,海棠这日专门领着两个闺女来看陆言之,正好给他送些东西来。
正巧韩素素也在家,便一并将她带出来。
毕竟天气已经转凉,前日还下了毛毛雨。
毕竟明年就春闱了,所以各家对于在读的秀才,那都是一个上心。
下山就停满了马车。
海棠见着前面还有空位,连忙示意魏蚕子:“前面那里。”
“好嘞。”魏蚕子应了一声,正朝着那空位去,眼看马儿就要走过去。
不知从哪里忽然跑来一个紫衣少女,惊得魏蚕子慌忙勒紧了缰绳,朝后退了好几步。
没想到那少女却满脸得意笑容,海棠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几个意思,就见着旁边冲过来一辆马车,直接占了那个位置。
“多谢了。”那少女仍旧满脸掩不住的得意笑容,然后朝着马车上下来的少女大喊,“姐姐,记得把我亲自熬的汤提下来。”
很快,那辆马车上便下来一位黄衣女子,手里提着食盒。
姐妹俩手挽着手,直径从海棠面前走过,丝毫不觉得刚才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魏蚕子之前还担心吓着了那紫衣少女,没料想人家根本就是故意跑来拦住他们的。
且说那这姐妹俩,很快就到了山门口。
若是以往,大家是可以进去的,但这临近春闱了,因怕打扰旁的秀才,所以这大家送东西也好,拿东西也罢,都在这山门口。
姐妹俩等了片刻,就见着自家兄长,立即兴奋的迎上去,然后迫不及待地问:“哥哥,你同窗呢?”
话说这兄妹三人姓刘,家中是做布匹生意的,在庆阳城也是小有名声的。
不过世代行商,家中没有靠山,吃了不少暗亏,因此到了刘掌柜这一代,就开了窍,让儿子开始读书。
这刘信也争气,去年终于中了秀才,连带着姐妹俩提亲的标准也高了许多。刘掌柜高兴,觉得儿子还能更进一步,若是再中了举人,那就能做官,以后他们刘家也能改换门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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