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傻孩子呀。”一面递给他一块海棠送来的点心,“这就是命啊,万般不由人的,她虽好,可终究是没有这个缘分。你若真心疼祖母,想让祖母开心,就早些放下,多看看,总会发现别的姑娘也很好。”
傅现接过点心,含在口中半响才吞下,“是。”
老太太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那个疼啊。
心之所爱,求而不得,生不如死!谁还没年轻过,怎不懂得爱?只连连叹气。
话说接下来的两天,海棠安排好各处,傅家那边来了消息,第三日便一起启程离开。
傅现来送老太太,也与海棠说了几句话。
“言之胸有大才,此番必然能高中,如此只怕你们很长一段时间,是不会回庆阳了。”陆言之若是真榜上有名,到时候要么留在翰林,要么外放,左右都不会来庆阳。
更何况他又无旁的亲戚。
所以,他大抵是再也不会见到海棠了。
不过,不见也好。
“承傅大人吉言。”海棠并没有发现傅现的不寻常之处,朝他道谢后,还特意让两小丫头来叫叔叔。
其实这还是傅现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和两个小丫头接触,瞧见那软糯的可爱模样,回忆不免想起小时候,忍不住朝海棠看过去。
只是很快就收回了思绪,“一路平安。”
二月初,正是这草长莺飞的季节,只是这西南桃花还未红,只有那绵绵烟雨里,杏花在雨幕里吞霞吐雾。
傅现撑着伞站在长亭外,直至那车队消失在山涧官道中,他才缓缓收回目光,朝着隔壁那还带着几丝荒芜气息的山上望去。
细雨虽小,可随风染湿了衣裳,长随见他站着雨里迟迟不走,甚是担心,上前小声提醒:“大人,回吧?”又以为他是舍不得老太太,便道:“您政绩出色,指不定今年年底就能调回京城呢。”
傅现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是觉得耳边有人喋喋不休,有些吵闹。
然后转身收了伞,上了马车。
车队里,海棠的马车跟着傅老太太的马车就是紧紧挨着的,白天老太太不休息的时候,她都带着两个小丫头去老太太的马车里。
这也算是天天共处一室,时而久之,越发熟悉了。
说话也不似之前那样顾忌,反而像是寻常的祖孙俩说话。
这日不知怎的,话题就绕到了傅现的身上,旁边的老嬷嬷就叹气,“世子爷啊,这不知何时才能成家立业。”
海棠这才发现,是啊,傅现一把年纪了,在这个时代可以算是老男人了吧?怎还不成亲?他家世摆在那里,可供他挑挑拣拣的贵族姑娘应该不少啊。
所以也一脸疑惑的看朝老太太,这种豪门贵胄,如果没有跟门当户对的人家从小订下娃娃亲,那十六七岁的时候,也应该相看了啊。
但是傅现,也二十五六了吧?
傅老太太叹了口气,“他倒是订了人家的,不过去年他才把人告到刑部去,人家哪里还放心将女儿嫁给他?”
海棠知道傅现是工作狂,眼里揉不得沙子,但是怎还把未婚妻告到刑部去?
不想这时候就听老嬷嬷替傅现委屈:“这哪里怪咱们世子爷了,也就是那小郡主太过于无法无天。”又看朝海棠,“也是陆夫人命大,家里又养了这么一只老虎,不然还不知……”
老嬷嬷后面说什么,海棠没在仔细听下去,只是惊讶地看着老太太:“傅大人跟那北安王府的小郡主订了亲?”
“是啊,我当年瞧着那小丫头冰雪可爱,与她母妃又是手帕交,想着以后小丫头与其便宜别人家,倒不如给我孙儿做媳妇好。”谁料想到后来出了那么多事情。
到头,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海棠没想到傅现与这李心媛还有这层渊源,如此说来傅大人还真是个大公无私的好官,当初为了正义把自己的未婚妻都告了。
这要放在自己那个时代肯定正常,但这是个什么世界啊?这样难道他就不担心李心媛名声因此受损么?
不过海棠想起那李心媛,也觉得活该,要不是她瞎折腾,他二哥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被拐?也亏得都是运气,兜兜转转叫人贩子带到自己的酒楼来。
所以便又跟老太太说起此那李花翎报菜名求救的事情。
这不免就要提到李花翎的外祖容家。
容家当初也是柱国大将军,可惜一场战役,男丁皆葬于沙场中,最后还背上一个叛国的罪名,也好在后来洗清了,可惜容家的声望却一去不复返。
想到此,傅老太太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怜容家那老姐姐,也是个心善之人,谁料想年老之际,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海棠见她为此事伤神难过,赶紧转过话题。
旁边的俩闺女也聪明,没多久马车里就又传出老太太的笑声。
又说京城里,这再过五六天,就要开考了。
各州府的秀才们都凑在一处,足足两万多人。
京城里是个角落都给挤满了。
陆言之也就是来得还算早的,但这个时候离贡院近的地方也早都住满了人。
话说这大齐的科举制度,童生考试在县城,秀才则在州府。
再考举人,便是在京城了。
也正是这样,总有数不尽的秀才往京城里赶来。
而这春闱,第一场为期七天,会将这些秀才刷下去百分之八十五,录取的举人再休息半个月后,紧接着再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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