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大碍,眼下海棠回来了,我这心里高兴着。”王妃回着,见海棠进来,抬起手示意她到跟前,“你这丫头,也是做娘的人了,我怎才转眼你就没了影子?”
又让海棠与傅老太太行礼。
傅老太太连忙问,“小丫头们好一阵子没见着, 改日有空带着上我府上去, 莫要嫌弃我这老太婆。”她来的有些晚了, 这会儿两个小的已撑不住睡了。
毕竟昨晚也没休息, 哪里熬得住?
“原本打算等春闱后就上门叨扰的, 从前得了老夫人和傅大人的诸多照顾, 还不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说起这个, 的确是欠了傅家的情。
“我与你母妃自小一起长大,她的女儿也是我的心头肉,何必分得如此清楚?”傅老太太笑了笑,见她这满脸风华,思绪不免是飘到了几十年前,那时候这京城里外,还满是梨花树,这春天到来之时,到处一片白,似那夜雪爬满枝头一般。
只是可惜,江山易主,梨花不在,她们也老了。
叹了口气,忧心地看着老王妃,很是担心她的身体。
北安王府为了海棠,办了一场宴席。
请了不少贵人前来。
待这些个贵人们回了府中,不免是感慨万千。
就说这镇安伯府,宋夫人也知晓女儿从前做过的事儿,回来后没少教训她,这些天都给禁了足,今天收到北安王府的帖子,方带着她去道歉。
一双眼睛是不敢离了她,就怕她去惹祸。
如今见她满脸的沮丧,无精打采的,心里到底不忍,但还是劝道“今日他们夫妻如何恩爱你也看见了,即便陆夫人不是北安王府的郡主,你也未必能争个一二。”
她也不是看不上自家女儿,而是那陆言之如此出众,比他们家权大势大的人家多了去,也轮不到自家闺女啊。
更何况这嫁男人,倘若一颗心不在自己身上,嫁过去了又有什么用。
又忍不住感慨,“这人啊,是个什么命果然是从出生那一刻就定了的,你瞧这思香郡主,自小被丢弃,被拐卖,就连这婚事都是买卖而成的,可是看看她这夫婿,如今却是人上人,真真是注定了的贵人,便是跌入泥潭,终究也能重新爬出来。”
她这话宋子茵也多少听进去了一二,不由朝她问道“那娘,我是个什么命?还有你这样说的话,那大哥以后岂不是会浪子回头?”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宋夫人满心烦躁。
立即起身道“我去瞧一瞧他。还有你二哥,最近都在作甚?这个时辰了怎还没回来?”
“我哪里知晓,最近不都被娘禁足了么。”说起此事宋子千还有些委屈,只是对于二哥不免是有些怨恨,还说春闱后给自己做主……
见她娘走了,也没说要继续禁足,便趁着这夜色朝着后门摸过去。
然后便在陆府门口,将陆言之夫妻给拦了下来。
这事儿她不是第一次做,海棠虽有些愕然她今日拦住自己又是为何,但还是朝陆言之示意“你先带孩子们回去吧,小心着凉了。”原本她是打算带两个孩子留宿在北安王府的。
可没想到两个孩子认床,醒来闹着要回家。
北安王妃虽然想留海棠,可又心疼孩子们,舍不得她们掉眼泪,便让赶紧回陆府。
陆言之有些不放心,想要留下,但见海棠让他放心,又有王妃给的侍女跟着,便先带孩子们回去。
这是自家门口,料这宋子茵也不敢如何。
宋子茵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追随陆言之,待他身影消失了,这才不舍地收回,朝海棠看过来,满脸的嫉妒毫无掩饰,“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此话从何说起?”海棠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这姑娘对自己为何有这么大的仇恨?那日在城门口,丢她面子的也不是自己啊。难道因为宋子千?
提起宋子千,海棠不免要在心底感慨一番,有权有势就是好啊,犯了那叛国通敌的罪,居然都能压下去,然后还来参加科举。
她也是前几日才知晓的,当时震惊不已,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社会的不公允。
“哼。”宋子茵冷哼一声,双手紧捏拳头,如果不是顾忌海棠现在的身份,她早就控制不住想要出手好好教训她一顿了。
可就在这时候,却听海棠说道“你与其在这里同我生这闲气,不如早些回家看看你大哥才是。”去晚了,只怕就见不着了。
她今日见着宋夫人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中年丧子之相。
但有句老话说的好,好不人不长久,祸害遗千年。
这真不是瞎说的。
那宋子千天生反骨,可偏偏是个长命相。
所以海棠很快就联想到了镇安伯府的大公子身上。
尤其是现在可以清楚地从宋子茵身上看到,所以便提醒她一句。
“恶妇,你居然咒骂我兄长,看我……”她原本就想动手,现在海棠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岂能放弃?
只是才抬起手,就被海棠身后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丫头给拦住,“宋小姐!”
宋子茵有些被对方的力道吓着,自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只能讪讪地收回手。
海棠淡淡的看了气急败坏的她一眼,“你若真敬爱你兄长,此刻就赶紧归家去,兴许还能让他在临死前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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