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皇如何能不恼?而且陆言之的身世他让人查过,并没有任何纰漏。
这背后之人是在嘲笑他的能力?还是自己真的被陆言之所蒙混了过去?
任何一件,都让齐皇恼。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希望陆言之不是。
但现在这结果来了,他竟然有些不敢去看。
顺总管得了他的话,连忙将密报打开,脸上随即露出笑容。
齐皇一看,也不等他读了,直接伸手过去抢了过来。
随即朗朗大笑起来,“朕就知道,朕看重的人,怎可能是敌国细作?”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会看错人?
涟贵妃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清楚的感觉到,原本一身怒火的陛下,现在心情极好。
而顺总管已经鞠着身子,满脸都是替齐皇高兴。
不过齐皇也没高兴多久,又重新将那密报看了一番,然后猛地一拍旁侧的小几,盘子里的葡萄顿时散落开来。“混账东西,想不到他如此大胆,那宋子千什么人,能当得起瞻州大任?何况朕还活着呢?想让谁去,怎由得上他来做主?”
“陛下息怒,二殿下到底年少,只怕是被人利用了。”虽说皇室无血亲,可终究二皇子还是齐皇的儿子,现在齐皇不高兴,骂儿子,顺总管是不敢跟着骂的,所以只能说点好话宽解愤怒里的陛下一二。
但听出些苗头的涟贵妃立即不答应了,那二皇子还小?二十几岁的人了?要年少也是她家皇儿。于是只凑过去软软的身子,“陛下,到了臣妾这莲花宫,就莫要在为这些事情烦恼,如今咱们乾儿也不小了,我寻思着,二皇子他们也没正妃,要不要过年宫宴的时候瞧几个合适的。”
她这话既暗指那二皇子不小了,二来也将话题转过。
但齐皇心里,还是国家大事第一,对这种事情不大敢兴趣,当即只将任务指派给了她。
这种事情,按理都是那六宫之主来承办,可齐皇没有皇后,如今将给皇子们挑选皇子妃的事情交给她,可见是对她的看重。
她与那皇后的位置,也就差个凤印罢了。
顺总管可不敢小看这娇美人,言语里赶紧拍了几下马屁。
很快,宫里就的旨意就下达了七星司,陆言之不但被无罪放了,反而一下从一个翰林院小编修一跃成为正五品瞻州知州。
这跳跃度之大,第一时间就有人反对,不过很快知晓他是去瞻州,大多数便默默的闭上了嘴巴。反而有些同情起这陆言之来,本来以为会扶摇直上,谁知道这即便逃了一劫,却又被打发到瞻州。
看来这运气还真是……
至于剩下的那些,反对也无效,甚至都下了。
瞻州乃直隶州,与府同等级,所以他这官阶,反而在傅现的从五品之上。
不过海棠现在不关忧这些,到底是那七星司走了一遭,虽说没有受什么罪,但心里仍旧是后怕。
可回了家,还要先顾着孩子们。
毕竟往日里,她是不准孩子们说谎话的,可是现在却教着孩子们说谎话。
还不知要怎样圆呢?
但她却忘记了,这孩子间的交流所得到的效果,远比她一个大人耐心地去解释要好。
她被韩素素拦在门口,“表嫂不用去了,此事我已经与嫣嫣好婠婠说过了,她们俩聪慧,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说谎,您不必担心。”
海棠仍旧有些不放心,打算亲自去看看俩孩子,反而被俩孩子劝道“娘,表姑说,差一点咱们就没爹爹了,您不要跟爹爹生气,原谅爹爹好不好?”
海棠哪里还顾得上生气,此事虽说总算糊弄过去了,可只要南亭候府存在一天,陆言之的身份仍旧是个□□。
她匆匆忙忙的折身回到房间,陆言之已沐浴换了衣衫。
一袭白袍,长身立于窗前,手里拿着一株向日葵转过来,脸上是温润笑容,“此事,吓着你了吧?”
海棠想说没有,可是昨晚她担惊受怕一夜是真的,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却梦到陆言之被当做细作,锁了琵琶骨,浑身是血,朝自己走来。
忽然觉得有些委屈,自己都快吓死了,他现在却还笑,鼻子有些发酸,脑子里这会儿也不知如何想的,就想好好打陆言之一顿解解气,可左顾右盼也没什么顺手的,索性弯腰脱下一只鞋子,狠狠地朝他砸了过去。
陆言之也没躲,鞋子就这么砸在肩膀上,然后又弹回地上。
他也没恼,将向日葵放回花瓶里,弯腰将鞋子捡起走过来。
海棠吓了一跳,心说他不会要打回来吧?有些慌张起来,下意识的朝后退。
可身后就是门板。
随着陆言之逐渐靠近,她急得大喊“陆言之,你有话好说,别动手,我……”话没说完,见原本高出她一个头的陆言之忽然矮了下去,垂眸一看竟见他蹲在自己身前。
陆言之伸手将那小脚捉住,“纵使是在屋子里,可已经深秋了,随便脱鞋,所以着凉了怎么办?”
睡着了,没少往陆言之怀里钻,可是这醒着,还是头一次如此亲密接触。
海棠心里慌慌的。
好在陆言之给她把鞋子穿好就站起身来,只是随着高大的身影将她全部覆盖,尤其是陆言之将手臂撑在自己头顶的门板上后。
海棠几乎可以想到此刻她被咚壁的窘态。见着对方咫尺再近的俊美五官,心跳不由得加快速度,脑子里嗡嗡地有点发慌,情急之下,连忙问道“你还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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