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送来的,但这信是宋子茵写的没错了。
当初自己救她的事情,知道人的掰着手都能数得过来,就算是有人冒充,也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她将信看完,原本想要留着给陆言之看,但想了想还是给烧掉。
那信中提及的事□□关重大,而且陆言之的身份……虽不是如何细致,但一切有理有据,而且宋子茵没道理费这么大的力给自己送信。
而且信中所提,南亭候并没有死,而是正在去往天辰的路上。
算着时间,这南亭候从秦国到天辰,中间跨过了一个大齐,纵然是走水路,也不可能半个月就到,所以现在那南亭候应该还在海面上。
眼下虽无她的行踪,但海棠仍旧不想她活着到天辰。
到了那时,倘若如同信中所言,只怕天辰为了对抗元帝,会将陆言之作为人质。
所以海棠思略之下,还是让荷花去衙门里请陆言之,只让荷花说自己不舒服,叫他早些回来。
又说宋子茵当初她们一路往南走,到底是大家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没多少经验,又逢她嫂子临产,所以银子被骗了个光,为了活下去,她改名换姓,委身嫁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商人做小妾。
没想到那商人还染指了嫂子,正室又狠辣,险些将她侄儿害死,所以长久以来所积压的怨气都在一怒之下被激发,她失手杀了那正室,被丫鬟撞见,索性连那一家子都给杀了,然后与嫂子带着侄儿一路逃,就到了天辰。
可嫂子是美人,又是两个单身女人家,总被人盯着,隔三差五来骚扰,想要过平静日子根本不可能,于是索性就利用这美色来求生。
孩子终究不方便照顾,就托付给一户寻常人家,她二人转辗于这天辰京都各府邸,最后被送到一个老王爷的府中。
那些关于陆言之身世的话,也是在这里偶然听得的。
当时也被吓得不轻,本是涉及性命之事,但宋子茵经过这诸多事宜,早不是当初那个刁蛮跋扈的镇安伯府大小姐了。
所以念及当时海棠救命之恩,她便冒险写了信,用当初准备去找宋子千报仇的那些人来送信。
只是,她也不知晓海棠似乎能收到,反正自打信送出去之后,她一天安稳的日子都没有,日夜心惊胆颤,生怕这信被发现拦截下来,自己必死无疑。
所以也跟嫂子疏远,还特意在这老王爷面前动了手,让人相信她与嫂子已决裂了。
就是怕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连累嫂子。
反正找宋子千报仇的事情,她将信送出去后,就不敢在想了。
也后悔,自己是糊涂还是怎了?怎忽然讲起什么情义来?那救命之恩有的是报恩的法子,不见得是这样拿性命去冒险。
可后悔也没用,事已至此。
直至这两日还未有任何不好的消息,她才逐渐放松下来。
毕竟算着时间,如果不出意外,信应该已经到海棠的手里了。
所以她的危机,应该暂时是解除了的。
第66章
她那里的危机是解除了, 可海棠这里却因这信中所提及的消息而万分震惊。
好在陆言之听了荷花的话, 匆忙回赶回来。
推门进房间便满脸担心地问“风先生可来看过了?”他知道风先生的身份后,本来是不想留的,可是后来一想,自己赶走了一个风先生, 只怕还会来第二个风先生。
而且风先生如果有意害自己,在平家那件事情上就完全可以动手了。更不可能到现在了, 还让他的弟子继续帮自己扮演着平月湖, 继续架空平月潭管着平家。
虽不知这风先生在元京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有他在这里, 兴许危急时刻,能有些用, 所以便没有动他。
正好海棠又怀孕, 家中的事宜他继续掌管着也好。
他问完,坐在窗前的海棠转过身来, “我没事, 用不着惊扰风先生。”她的面前, 花瓶里几株新鲜的向日葵,是昨天下午陆言之折回来的。
陆言之知道海棠不是那无理取闹之人,拿身体开玩笑, 又见她脸色不对,如何信她这话?难道是京城出了什么事情?但又觉得不对, 如果是京城出事, 那三哥和大哥那边, 应先得到消息才对。
所以便想,莫不是庆阳那边。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已走到海棠身前。
海棠收回落在向日葵上的目光,朝他看去,“只是今日收到了庆阳的来信。”
“哦?可是有周家两老的消息了?”难道是关于周家两老不好的消息?话说也这么久了,倘若他们夫妻还在世,零星半点的消息,也应该有了吧
海棠摇头,“是宋子茵从天辰国送来的人,因是怕人察觉出什么,所以给伪造成了庆阳那边送来的信。”
“天辰国?”而且是宋子茵,她如何知晓自己和海棠在这瞻州?陆言之一下防备起来。
然还没等他开口问,就听海棠说道“她如今是天辰淮阳王府上的妾,偶然听到有人与淮阳王提起南亭候她,应该不是你的母亲……而且也没死在秦国南亭候府那场大火里,现在正在去往天辰的路上,只怕不能就这样在天辰苟且安身。”必然还有别的大阴谋。
海棠其实是不打算告诉陆言之的,毕竟这信中所提实在匪夷所思,可不管那信里的消息是真是假,南亭候一直想要害陆言之和却是不假的,所以海棠也不愿意让南亭候顺利到达天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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