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也是纳闷,“不严重,就是瓷片不小心划着的,但是不知为何,一点效果都没有,奴婢昨日便劝了,重新换个大夫,她又不愿意。”
那这倒也蹊跷了,没半点效果,她却不愿意换大夫?别是拿这手做幌子,然后每日得空出去吧?只是她在这元京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作甚?找谁?便又问“她每次,都只是去医馆么?”
“也没有,还去街上看杂耍,每次赏钱给的也多,还同那杂耍的一个小子说话,不过每次老奴也挤不过去,那看戏的人多。”老婆子说着,有些担忧,“这样下去是要不得的,总是跟那陌生小子说话,对姑娘家的名声终究是不好。”
海棠将这话放在心里,想着明日自己偷偷跟去看一眼。
若是旁人,也不管她了,可终究是一起住了这么些年,以前是真心实意将她当亲人了,她若真误入歧途,也不忍心。
当然,也防备着起什么坏心思,自己亲自去看一看,若真是这样,也好防备着。
“你下去吧,我找你的事情她若问起,你就说只问她的伤势,别的不用回。”
“奴婢省得。”老婆子见海棠明显心情不好,也不敢再继续多待下去。
此事海棠也没同陆言之提起,第二天这韩素素前脚出门,她就跟了出去,身边也就带个剑心。
反而是那韩素素,还乘着轿子出门。
到了医馆,她果然去包扎了手上的伤口,然后又去街上找那杂耍班子,跟着围在一旁看。
只是这还没演完,正是精彩之时她就转身走了。
反而是那个跟她出门的婆子,正被吸引着,丝毫没有发现韩素素已经走了。
海棠见此,朝剑心使了个眼神,跟了过去。
这会儿人都被杂耍班子的表演吸引了过去,所以四下的人反而少,一下就看到了前面往巷子里去的韩素素。
主仆二人便上了旁边的茶楼,直接在巷子上方的二楼寻了个位置。
开窗,就瞧见韩素素站在巷子里,正着急地跟人说话。
与她说话的,应该就是那婆子说的小子,穿着短衣,头发都剔了,像是年画上的胖娃娃一样,留着两遍,编着小辫子。
只是这小子消瘦得很,看着嘴尖猴腮的,还少了一只手,袖子里空空的,满脸的不耐烦,“银子呢?”
韩素素听他要银子,没好气地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我每日给的钱不少,你们怎么还到大街上来?找个地方买个小院子,做点小生意不行么?”
那小子显然不喜欢听她说教,没好气道“这话你与我说有什么用,有本事你给咱爹说去。”又嫌弃地看了看手里那六张五十两的银票,“你现在不管怎么说,也是那王府的表小姐,这天底下谁人不知当今元帝最宠爱的就是咱们那便宜表兄,你就给这点银子,是不是太抠门了?”
那几百两银子,在这元京可能不经花,但在城外,也是能买一处小院子安身立命的。
韩素素自打被海棠收回了胭脂铺的生意后,心里越发慌张了,没了进项,她更没安全感了,这几天给那两老虔婆不少银子堵她们的嘴巴,就够她心疼的。
而且这几日里,每日都给了他们不少银子,自己心底算了一下,加起来大抵是上千两银子了。
可却被这样嫌弃,当下就有些恼怒了,“你也晓得是便宜表兄,不知道什么我也会被赶出来,手里也没多少银子了,总归是要留着一些应急的,倒是你们,既然知晓银子这样难挣,为何就不省着些花,这样大手大脚的,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有那倾家荡产一日。”
“还以为你跟着便宜表兄,能成个大家闺秀,没想到反而这样尖酸刻薄,我和爹就花你几个银子而已,就这样指责,也亏得爹昨天还说你的好。”他说完,将银票塞进怀里。
只是还没有焐热,就被抢了。
但见那巷子尽头,竟然有家黑赌馆,一个海棠看着有些面熟的老头从里面急促地走出来,然后直接将小子怀里的银票抢走。“妈的,拿个钱这么慢?一会儿老子的好运气都给你们俩没用的东西磨没了。”
小子也赶紧跟着追了过去。
但并不是去追银子。
韩素素这会儿也瞧见了,眼泪花立即就涌出眼眶,他们竟然拿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银子去赌!
但气归气,还是赶紧追上去,想要将他们劝出来。
这但凡染上了赌博的,哪个有好下场?
但是很快就被赶出来,与之一起被赶出来的,还有那老头和断手的小子。
老头海棠已经认出来了,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竟然老了许多,当年自己急得这韩姑爷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至于断手的小子,这会儿也猜出来了,多半是韩素素的弟弟。
只是不知他们怎么找上的,而且还跟韩素素联系上。
不过看着光景,也是最近几天的事情。
楼下巷子里,韩素素她爹还想进去,却被赌馆里的几个打手推出来,“少废话,算上利息,这银子还不够呢。”一面瞥见了那穿着锦衣华服的韩素素,起了别样的心思。
第76章
韩德生这会儿还没发现对方已经将将主意打到韩素素的身上, 只想着自己明明是昨晚借的两百两银子,怎么才一天的时间不到,就涨了这么多, 纵然是高利贷, 也没有这么个涨法, 当然是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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