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女神祁艺彤有家不能回的怨气,全部归咎到新来的女孩身上。
想尽办法欺负她。
江回的音色含了丝哑意:“那天耗子带她去西区建筑工地玩,恶作剧将人推了出去,哪里知道对面迎面一辆货车。”
少女出了车祸,江回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耗子吓得后瑟瑟发抖。
他拽住江回的袖子,哭哑了嗓子说:“回哥,我不想坐牢。”
江回看向霍景闻:“耗子和咱们的身份不一样,他爸是个普通的煤老板,家里没什么背景。祁言前些年在大院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他女儿出了车祸,一定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罢休。”
霍景闻扬眉:“所以?”
江回烦躁扰了扰头:“所以我顶了罪名。”
江家与祁家平起平坐,看在江家的份上,祁老爷子不会为难回江回。
而幸运的是少女一天之后醒来了,重度颅脑损伤。
江回说:“为了给祁言一个交代,爷爷让我负荆请罪,跟在那女孩儿身边照顾。”
江回满脸沉重,包厢内灯光琉璃掩盖了他的表情。
卫南笑骂:“你小子行啊。还能照顾人。”
江回跟着笑:“那可不是。”
“她醒了,每天也不烦人,比以前安静多了,随时随地都能睡着,我寻思着这件事怎么说都是耗子的错,于是也算……尽心尽力照顾。”
江回眼底是浓得化不开墨:“她那段时间很黏我,喏,这个人形机甲模型,好看吧,她亲手编的呢。”
江回从兜内掏出一个枝条编制的模型,递给霍景闻。
“她变得很爱睡觉,总是倦怠的打着哈欠,但是只要我出现,就会笑的特别开心,那个时候她还叫我回哥哥呢”
江回笑的特别苦涩。
作为兄弟,卫南总算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
突然一道冷淡的声音插进来:“她装的吧。”
江回诧异的看向霍景闻:“你怎么知道?”
霍景闻半边脸掩藏阴影处,放松的靠坐在软沙发背上,轻笑了句:“你差点害死她,没有人会傻的对凶手笑。”
这句“凶手”不知道怎么戳中了江回的痛点,他用牙齿顶开啤酒瓶盖,往喉咙里灌了口酒。
“你懂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没有喜欢过人,不清楚那种感觉。当时她冲我笑一下,我就傻了。”
卫南凑到江回身前,插嘴道:“别光顾着喝酒,后来呢?”
江回苦笑:“她病好了,祁言打算带她回海城,前一晚,艺彤回大院。大家组了局。喝酒撞人胆,我就去找她告白了。”
卫南一拍大腿,忽然想到什么。
事情发生至今已经过去三年,据说当年祁老爷子打算重新将祁言认回祁家的,然而那年夏天,祁言的女儿犯下了一件滔天的罪行。
从此往后,祁老爷子再也没有对外人提起过他的长子。
卫南也是听他妈提过一嘴。却没想到真相竟然是……
“那天不是那女孩子用信息素逼迫你发、情的吧?”
江回摇头:“那晚我酒里头被人下了药。”
卫南倒吸一口凉气:“艹……不是她的错,那为什么她会进拘留所……”
江回至今记得那晚的场景,少女拒绝他的时候,眼底玩味的笑:“你不是很喜欢恶作剧吗?那就尝尝恶作剧的后果。”
“陆软软,你牛逼!用这种手段让我喜欢上你,你以为你是谁”
“呵。”少女拨弄着发丝,狐狸眼睛内没有了松懒的睡意,泛着冷然的波光:“小弟弟,杀人偿命。我被推入货车里时,你有没有想过,我呢,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他的骄傲在那么一瞬间就爆发了起来,江回又气又恨,他受药物影响,身体难耐,却不得其法。
忍耐到丧失理智的那一刻,被逼着撕开最后一层尊严,冲她吼着说出了车祸真相。
而少女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冰冷的,平静的注视着他,她沉默了很久,拿出手机拨通了120。
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四九城江少被一个少女耍的团团转,出于自尊心,那晚江回被他爸抱走的时候,他没有及时将真相说出来。
第二天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少女被关进了拘留室。
祁言坚持认为女儿是无辜的,因为这件事情,与祁老爷子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彻底断了关系。
江回去派处所录口供的那天,见到了被放出来的少女。
他不停的跟她道歉,她却只是懒洋洋的掀开眼皮问:“耗子是谁?”
那一刻,江回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胆怯与恐慌,他从她的眼里看见的是乌漆嘛黑的厌恶。。
后来她就走了,一年后,耗子家的企业无缘无故破产。
四九城大院儿里的孩子们再也不会提起三年前那个车祸女孩儿,只有江回记得。
夏天的那晚,她手中编制着一根藤条,为他做出一个简易机甲模型。
哪怕是假的,他也恍然觉得那时候喜悦。
江回明白她在海城,他有她的电话,会每个月都厚着脸皮给她打电话。
却不敢见她。
因为他至今记得拘留所那日,少女狐狸眼中冷漠无光的视线。
“追妻火葬场啊!”
听完整个故事,卫南千言万语只能化成这一句话。他兄弟自己作孽,求而不得没什么好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