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先前项烟菱她们也都问过了,还让人回东园去把她们所有吃过的东西剩下的都拿去给傅医师和大夫验了,但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只是姜璃是让她们分开说,查的更细记录的更全面一些,这样最后一对每人的话,果然就对出了些细节问题。
首先是她们早上都吃了一小盘牛乳红豆糕,那糕点还是珍姐儿没吃过的,乳娘说是做的甜了点,乳腥味去的也不够彻底,不对珍姐儿的胃口,就分给了大家一人吃了一小块也就吃完了。但这事太小,大家还都没怎么注意,现在让大家慢慢挨个仔细想,倒是有几个丫鬟都记起来了。反是乳娘提都没提。
然后是到了园中,她们是用过午膳来的,园子里就送了各式点心过来,珍姐儿各式都吃了一点点,余下的也都是乳娘她们分了。
先前项烟菱都是把重点放在了园子里提供的糕点上,而忽略了早上的那盘点心。
姜璃也不理,就召了那乳娘问,那盘牛乳红豆糕是哪里来的,乳娘道是大厨房那边送来的,平日里珍姐儿的膳食都是东园小厨房备的,但因那日小厨房的牛乳用完了,就派了小丫鬟去找大厨房要。
姜璃便看了项烟菱和姬氏一眼,在两人默认许可下,就让人去召东园那边今日大厨房负责给珍姐儿做红豆糕和送至东园的丫鬟婆子。
结果大厨房却否认曾给焦嬷嬷做过牛乳红豆糕。
众人都看向乳娘,乳娘急了,道是真是找大厨房里送来的。然后就有一个小丫鬟怯生生的道:“早上焦嬷嬷找大厨房要牛乳红豆糕,大厨房也没有新鲜的牛乳了。奴婢看到厨房里有一碟羊乳红豆糕,想着也差不多,就送去给焦嬷嬷了。”
“你确定你送的是羊乳红豆糕?”姜璃问道。
“是,是的。奴婢确定,这个坠儿也可以作证,这盘羊乳红豆糕就是坠儿整的。”小丫鬟道。
“可是你们吃的却是牛乳的?”姜璃带了一丝讽刺的笑容问那些丫鬟们。众人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点头了。当时焦嬷嬷的确说的是牛乳的,而且她们土生土长西夏,牛乳和羊乳还是分辨得出的。
姜璃这时才懒洋洋的对焦嬷嬷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就老老实实把你如何换了红豆糕,那有问题的糕点是哪里来的,背后是谁指使你的都老老实实交代了吧。”
焦嬷嬷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似的,只道:“老奴没有,老奴要的就是牛乳红豆糕。”
姜璃冷道:“你说实话,我还可以饶你家人不死,你不说实话,哼,恐怕你还不知道你敢在荔园谋害小主子,嫁害于本宫的罪名有多大吧。平嬷嬷,你过来,跟她说说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京都,她们都是什么下场。”
平嬷嬷上前先行了礼,就冷声对焦嬷嬷道:“家奴胆敢谋害小主子,陷害主人,首犯杖毙,从犯酌情杖毙或杖后拔舌,男丁发配矿所永世为奴工,女丁发卖低贱之所,所有亲属皆拔舌发配发卖。”
这话说的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乳娘哭天抢地的就扑到了项烟菱脚下叫着冤枉,半点没有隐瞒,还说世子妃这是在拉替罪羊,结果被项烟菱一脚踢翻在地。其他的事可以玩心眼,但拿珍姐儿的性命玩,项烟菱可丝毫不会留情。
姜璃冷笑道:“说吧,否则本宫也就不直接问你了,只把你交给平嬷嬷处理了,本宫还怕污了本宫的眼睛。”
乳娘还只哭喊着“冤枉”,姜璃不耐,也觉得差不多了,只命人把她捆了下去。
项烟菱脸色阴沉,出声道:“弟妹,这婆子还是我领回去审吧。”
这乳娘是当年婆母颜大夫人给她挑的,现在明眼可见这乳娘是肯定有问题的,她还真怕问出些什么不堪来。
虽然项烟菱后来跟夫君颜铭关系变僵,但她和婆母颜大夫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她和颜铭关系弄成那样,颜大夫人也是一直站在她这边,所以对这乳娘,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姜璃看了一眼项烟菱,点头道:“大姐,这婆子是你的人,或者说是颜家的人,我不好干涉到你的家事。可是她设局在我的园子里害珍姐儿,欲嫁祸于我,就关我的事了。还希望大姐审问清楚了,也给我个交代,我也好知道是谁这么恨我,要这般不惜以珍姐儿的性命来陷害于我,我将来也好防备着些。”
其他的话便也罢了,可是那句“不惜以珍姐儿的性命来陷害于我”简直如刀子般插到了项烟菱的心口,让她脸上煞白。
姬氏也是面沉如水,眼神跟刀子似的在姜璃脸上刮过,只不过姜璃神色半点不变,仍是安安静静的看着项烟菱。
项烟菱抖了抖嘴唇,待要说些什么,却有一个一直守在里间房中照顾珍姐儿的一个大丫鬟上前来禀报道:“王妃娘娘,世子妃娘娘,大郡主,小姐已经醒了。”
听说珍姐儿醒了,姬氏和项烟菱立时便抛下了这边的事,收了复杂心情,忙就起身去看珍姐儿,姜璃自是也跟着她们入了房。
几人走到床前,珍姐儿看到外祖母和母亲,就委屈的瘪了瘪嘴,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姬氏忙坐到床前拿了帕子给她拭泪,项烟菱则坐到到床头哄她,两人好一会儿才把珍姐儿哄得撅了小嘴不哭了,只把身子偏过来,小脑袋贴到项烟菱身侧蹭着,让人心软得不行。
几人也不急于发问,到丫鬟捧了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给珍姐儿用了,姬氏这才搂了珍姐儿柔声问话,无非就是些“今日如何想起来要去荔园”,“跑去荷池边做什么”,“怎么跌下去”一类的话,珍姐儿还小,答得也是颠三倒四问不出什么内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