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幼姝问道:“你觉着,可有法子,让公子相信,这孩子其实是他的?”
怡红犹豫了一下,道:“这,很难说,毕竟公子的病情到底如何谁都不知,就算我们可以设法灌醉他,可是有没有发生那种事,怕还是瞒不住公子,毕竟最清楚公子身体的是公子自己。”
闵幼姝听完怡红的话就沉默了下去,她刚才也不过是在试探最后一丝侥幸,毕竟要真的动手除掉项砚,那可不是像杀个阿猫阿狗一般容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怡红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少夫人,您,您可千万别做傻事,想都不要想。四公子是王爷最钟爱的儿子,身边也派了不少人保护,就算您用内宅手段对他不利,也肯定是能被王爷查出来的。在这西夏,除了世子,怕是没有人能再害到四公子了。可是世子爷虽说对四公子并不亲热,但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世子妃还和四公子是表亲,此事无论如何都是行不通的。我觉着,除非是北辽或者西域的人,再没人能害到四公子还能逃脱的。”
闵幼姝听完没有出声,在怡红以为她再也不会出声的时候,她才突然低低的“嗯”了声,道:“我知道的,怡红,我知道的。”
闵幼姝情绪不好,好在此时她刚刚有孕,虽则焦虑担忧,但有孕后渴睡的本能让她并不会失眠。在两人停止说话后,很快,她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怡红看着她睡着后还略微蹙着的眉尖,心底闪过一丝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其实也有可怜之处。这闵氏,若是身处良善之人群中,所行之事真真可恨,可看她陷在别人早已布置好的网中痛苦挣扎,也是真真可怜。
项伯焘和儿子的那日谈话之后,这两日一直在衡量盘算此事。巨大的利益之下自然有巨大的风险,干掉项砚,这事并不容易,怕是要动用西府最后隐藏的那股势力。
可是不干掉项砚,此事就没有风险了吗?不干掉项砚,就一定要找机会干掉那个女人,可是那样的女人多性情狡猾,她必也知道自己处境危险,恐怕会留有后手,若是逼那女人落胎或者直接杀掉她,怕是会让人狗急跳墙,届时西府还不一样是个死字?
还不如搏一搏,说不得能挣得更大前程,或许这还是老天爷看项皇后不行了,赐给西府的另一机遇!反正他们西府,更危险更疯狂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
项伯焘作了决定,细思了可行的计划,又找那西府暗中势力的首领商议了一番,初步定下了最可行的方案,便寻了儿子项金启来说话。
他和儿子道:“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如不是无路可行,不应行此冒险之事。你约了闵氏,确认了他的身孕,再行我们的计划吧。”有了身孕,是男是女只能看天意了,或者将来也不知可有人为的空间。
项金启听到父亲竟然同意了凶险之法,自是又惊恐又兴奋的应了,项伯焘就他和暗势力首领商议的叮嘱了他一通,项金启一一应了不提。
但最后商议完,项伯焘又道:“此事凶险,稍出纰漏,我们西府满门难保,而且将来事情会不会有什么破绽露出,也实是难以预料。所以保险起见,你最好还是能想法尽快和那程家或梁家小姐定下亲事然后尽快成婚。若是能赶在你姑祖母皇后娘娘仙逝之前成婚,那是最好不过。”他们此时还尚未得知项皇后已然已经去世。
项伯焘是想着让儿子娶了程安安或梁萱,不单止是拉拢了西夏都指挥使司的势力,同时也是给儿子添了一道保命符。
项金启理解父亲的用意,自是应承了下来便退下去了。
程安安和梁萱两人,一个爽朗大气一个温柔秀丽,很明显项金启喜欢的是温柔秀丽的梁萱,当然了,温柔的也容易算计些,不是吗?
项金启一面计划着如何算计求娶梁萱,一面就又约了闵幼姝见面,和她细细布置他父亲的安排计划。
项金启见了闵幼姝,先安抚了她一阵,又哄着她让她蒙了面纱让跟他过来的西府的一个老大夫给她把了脉。不出意外,闵幼姝确是有了差不多两个月的身孕,虽说月份太浅,脉象不明显,但老大夫行医多年,经验丰富,还是能确认得**不离十的。
确认了身孕,项金启这才跟闵幼姝商量除去项砚一事。
项金启先道:“幼姝,此事不宜在王府中进行,否则他出了事,王爷必会把王府翻个底朝天,不查个水落石出必不罢休的,届时一定会查到你身上,所以这是万万不行的。”
闵幼姝听了此言才算是终于松了口气,她还真怕项金启提出让她把项砚在内宅中弄死,虽然此法应是最易施行的,但对她来说却真是最危险的。很多事情说起来严密,但真要底朝天的查起来,总有蛛丝马迹可循,就是她和项金启的私情都不一定瞒得住。
项金启为她考虑,她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更何况到此时,两人早已是息息相关,若是项金启有事,她哪里能得什么好?
所以闵幼姝也关心道:“嗯,只是王爷甚是爱重他,他平日里不多外出,出外也多是带不少武功高手,怕在外面并不容易行事,你也小心些。”
顿了顿,又道,“而且在这西夏,任何人杀了他,怕都难逃王爷的追杀。你觉着,我们能否除了他之后,把罪证指向西域或者北辽人,让他们来背这个锅?”这是她那日听怡红之言后触发的“灵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