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彩萍和林老爷滚了床单的这事,郑姨娘一直都以为这是林太太指使安排的,所以自那时起,她心里对林太太就已经是恨得不行的了,更何况这会又加上了一个周秀兰。郑姨娘一时就觉得,既生瑜何生亮这句话用在她和林太太之间正好。
她又想着,难怪这段日子老爷对我不理不睬的,原来就是被林太太指使安排的这个周秀兰给缠住了。
郑姨娘又猛然的起身站了起来,而且是起身就要往外就走的。
王三嫂又被她唬了一跳,忙忙的就问着:“姨奶奶这是要做什么去?”
郑姨娘就道:“我去那边儿,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一顿,将这事宣扬出来,让别人都知晓,一个太太,倒指使安排了一个小厮的媳妇子去爬了老爷的床。看到时到底是谁没脸。”
兰香在一旁很想扶额。
这个郑姨娘啊,就是做事冲动,沉不住气。亏得林太太也是个手段不怎么高强的人,不然这郑姨娘早就是被林太太给灭了不知道多少回的了。
她倒也没有上前去凑什么趣,左右有王三嫂在呢。
这事,原先一开始就是郑姨娘交给王三嫂去查访的,自己实在是犯不着去帮什么忙,别没的到最后没帮忙,连带着倒是要受责罚的。
所以兰香就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只当自己已经聋了,瞎了,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果然那王三嫂一见郑姨娘说出这话来,只唬的也顾不得许多,连忙的就出手拉住了她。
“姨奶奶,可去不得。”
郑姨娘咆哮着:“怎么就去不得了?她有脸指使小厮的媳妇子去爬老爷的床,我还不能去指着鼻子骂她一顿的了?”
这压根就已经是一头炸了毛的狗,逮谁咬谁了。
“姨奶奶,太太压根就不知晓周秀兰和老爷的这事。”
关键时刻,王三嫂总算是将这最要紧的话说了出来。
但周秀兰明显的不信:“她会不知晓这事?不知晓这事哪里会这么巧的,她就将那周秀兰调到了她的上房里去了?上房里是缺丫鬟还是缺仆妇伺候了?她还不是为了讨老爷的欢心,这般不要脸的事也都做得出来。”
王三嫂只急得赌身发咒的:“姨奶奶,太太她真的不知晓周秀兰和老爷的这事。我已经是使人打听过了,再错不了的。再者您自己想一想,太太是有多大的心眼儿,她若是真的知晓这事,有个不气的?只怕不消您亲自动手,她都能咬下周秀兰身上几块肉下来呢。”
“她真个不知晓这事的?”
郑姨娘迟迟疑疑的望着王三嫂,一时摸不透她说的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
王三嫂忙道:“可不是真的。太太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叵耐周秀兰这个小贱-货,不知道怎么的讨了太太的好,去了那上房里,活儿又轻,月钱又多,日日吃香的喝辣的,正经倒不像是个小厮的媳妇子,倒是像个姨奶奶的样儿了。”
一番话又勾起了郑姨娘心里的怒火。
“这个小贱-货可不就是奔着姨娘的位子去的。只怕她还想着到时要将我给挤下去呢。我若是让这小贱-货做了老爷的姨娘,明日我也不用出去见人了,正经找个地方一头撞死算了。”
只是郑姨娘的狠话是说了,怎么对付周秀兰的招儿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于是少不得的就要不耻下问的请教王三嫂。
王三嫂这个人,正经营生上是做的是马马虎虎汤汤水水的,但在阴谋诡计的事上却很是在行。
于是她眼珠子转得一转,就想了一招借刀杀人的计谋出来给郑姨娘。
“姨奶奶,再过得十几日不正好是太太的生辰?定然会有其他家的太太来恭贺的,太太少不得要请她们吃桌饭儿。那周秀兰既然现下是在太太的上房里伺候着,到那时她一准儿在。我们这样,趁着席间混乱之时,我寻摸下太太屋子里的一个人来,只偷了席上或者太太屋子里的一样贵重东西,却教她暗暗的放到周秀兰住着的屋子里面去。到时我教那个人再嚷起来,一径儿寻到周秀兰的屋子里去。就算她平日里再是讨了太太的欢心,现放着不是她的真金白银在屋子里,怕得太太不会撵了她离门离户的?姨奶奶,到时你只要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就是了。”
但郑姨娘却还是不满足:“只是让这小贱-货离门离户岂不是便宜了她?再者说了,就算上房里的那位开了口要撵她,老爷同意的?”
王三嫂笑道:“太太生辰的那日,老爷一准儿不会在家的,姨奶奶你就放心吧。至于说这便宜不便宜她的,等她离了这宅子,破费些银子,叫上几个人摆弄她不也是便宜的很?”
郑姨娘想了一想,目前好像也确实只能这么办了。
于是接下来的十几日,郑姨娘都是数着时辰过的。
恨不能那周秀兰立时立刻的就离了这林宅,到时摆弄不死她。
十几日的时光弹指而过,很快的,林太太的生辰就到了。
那日自然是有许多其他家的太太来了。
倒不是林太太交游广阔,跟这其他家的太太关系都处的很好。只是生意场上的事,总不能都是一人一户的自行就做的,没个要人帮的时候。所以这里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基本上都是经常来往的。
外边儿自然是各家老爷来往着,这内里就是各家太太带着子女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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