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答应了。
沈钰喜出望外,忙面上堆满了笑意:“谢谢爹。”
周泉和郑云瞧着他这副谄媚的模样,皆是不忍直视的悄悄别过了头去。
眼前这个,还是他们家那个英明神武的指挥使大人吗?啊?真的是太丢人了。
但叶贤嘉瞧着他这样,纵然平日里再是古板,这时却也是忍不住面上露了一丝笑意出来。
他想了想,伸手解下了腰带上系着的玉佩。
君子尚玉,叶贤嘉虽然自认算不得君子,但也是极为爱玉的一个人。
现下他腰间挂的这块圆形玉佩,通体莹白剔透,镂雕了灵芝翠竹,握着手中触手生温。
他将这块玉递了过来,板着一张脸,简简单单的说了四个字:“弱冠之礼。”
沈钰双手恭敬的接过,倒是收了面上的笑意,正色的道:“谢谢爹。”
叶贤嘉就挥手:“去吧,今儿你也累了一天了,明儿还要早起去锦衣卫当值,早些回去歇息着吧。”
沈钰应了一声,恭敬的同他和叶明齐作辞,随后带了周泉和郑云就要出门。
只是没走得两步,就见有小厮进来向叶贤嘉通报,说是大老爷来了,要见您。
大老爷?那就是叶贤锦了。
叶贤嘉皱起了眉。而沈钰一听这话,便停下了脚步,暂且不想走了。
当初叶贤嘉入诏狱的时候,武安伯府将他除族,又撵了叶明月他们出府,让他们在客栈里很是委屈了些日子,沈钰心里也记着这笔账呢。现下倒好,他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倒主动的找上门来了。
叶明齐这时候就有些不高兴的在说道:“他过来做什么?让他走。”
小厮迟迟疑疑的答应了,但目光却又望着叶贤嘉。
叶贤嘉这时依然在皱着眉,末了却是道:“罢了,先让他进来,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吧。”
小厮应了,出去让着叶贤锦进来。
这小厮是叶贤嘉他们从泰州带回来的,并非武安伯府的人。当初是被武安伯府撵了出来的,现下见着武安伯府的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所以就只是冷淡着一张脸对着叶贤嘉,极为简洁的就道:“我们老爷让你进去。”
叶贤锦心中有气。
一个看门的小厮罢了,对着他竟然你来你去的,这样的不尊敬。
于是他便冷哼了一声,抬脚进了大门。身后跟了两个捧着礼盒的小厮。
今儿天气好,天高云淡的,来的人又多,所以屋子里放不下那么多的桌面,就在院子里也摆了几桌酒席,现下正有小厮和家人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的收拾着杯盘,抬着桌子,见着叶贤锦进来了,没有一个人上前招呼,甚至都没有一个人开口同他说一句话。大家都是各自看各自的,压根就当没看到叶贤锦这个人。
叶贤锦心中越发的气了,一张脸就完全的沉了下来。
他不悦的抬脚进了正厅,只是一抬头,先没看到叶贤嘉,倒是看到沈钰了。且他的身后还站着周泉和郑云。
叶贤锦心中一惊。
他现下是锦衣卫百户,官职算不得低,但也算不得高,平日里都甚少有机会见到沈钰,不过是远远的看到过几次而已。
但只那几次就足够了。沈钰沉着脸的时候,那气势瞧着就几位的冷冽迫人,一如现下。
于是叶贤锦止不住的就觉得腿软,连忙两步赶过去对着沈钰单膝下跪,恭恭敬敬的说道:“属下见过指挥使大人。”
沈钰轻哼了一声,半眯着眼睛看他,目光锐利冰冷的像是在看着一头在自己铁掌下瑟瑟发抖的猎物。
叶贤锦虽然低着头,看不到沈钰现下望着他的目光,可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得那无处不在的阴冷压迫气势。当下他止不住的就觉得一股寒意从心里蹿了起来,迅速的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乃至于骨子里的最深处。
片刻之后,方才听得沈钰轻哼一声,冷冷的说着:“起来罢。”
叶贤锦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起身站了起来。
但立时又半跪了下去。
拜见完了指挥使大人,两位指挥佥事那也得拜见的呐。
而两位指挥佥事也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为难人的事极其的会做。所以叶贤锦的里衣又相继湿了两次。
等到三位尊神都拜见了,他起身站了起来,望着叶贤嘉。
方才他进来的时候遭了外面小厮和家人的轻视,还满腹怒气来着,可是这当会被沈钰和周泉、郑云他们这样连续来了三个下马威,心里的怒气早就是飞到爪哇国去了。
叶贤嘉抬手示意他坐,随后又问着他过来找他有什么事。
言语之间并没有叫他一声大哥,面上也是一幅冷冷淡淡的态度。
若是没有沈钰他们在这里,叶贤锦见了叶贤嘉的这态度,必然是会暴躁的,可是现下他不敢。
方才沈钰可是接过了小厮送上来的茶,双手端给了叶贤嘉,恭敬的说了一声:“爹喝茶。”
所以叶贤锦唯有忍气吞气,还得面上带了笑意的说道:“今儿是你们的乔迁之喜,我这个做大哥的特地的备了一些礼物来贺喜。”
说罢一挥手,身后的小厮立时便将手中捧着的礼盒放到了桌子上。
叶贤嘉望着那些礼盒没有说话。
叶贤锦就又笑道:“临来之前,爹娘还让我一定要同你说,父母子女之间哪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仇呢?先时的事是他们做差了,可你始终是姓叶,齐哥儿和月姐儿也都是叶家的孩子,还希望你们二房能再回咱们府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