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厅坐下,沈钰也没吩咐丫鬟上茶,只是开口直截了当的就问着沈琳:“姐姐你此时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要事?”
他还急着回去呢。
而沈琳一听他如此急切的询问,立时便又放下了脸来。
“你怎能如此胡闹不知事?现下前厅众位宾客都在,你怎能不去前厅陪客,却躲在这后院里陪她?你晓得这会让外人怎么说你?耽于女色。你想自己有这样不好的名声在外面?”
“姐姐你现下来找我就为着这事?”沈钰只啼笑皆非,“外面我已是让周泉和郑云代我陪客了,又有父亲在外面主持大局,我不出去怎么了?难不成我出去陪客,而让圆圆一个人留在这新房里?她今日刚嫁过来,人生地不熟,自是心中忐忑,我身为夫君此时自然是要陪着她。而且什么叫耽于女色?今日原是我大婚之日,我陪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怎能叫耽于女色?”
沈琳闻言就不悦的甩了甩衣袖子。
“你不可如此纵容她。近来我已听得一些风言风语,说是有人见过你们出游,见你们相处的时候你对她是如何的做小伏低,千依百顺,阿钰,你是男子,自来丈夫便是妻子的天,你应当要她顺从你,怎么能凡事你一味的顺从她?这成何体统?难不成你要在外人眼中落一个惧内的名声不成?而且方才你为着呵护她,竟是将一干前来新房里看热闹的女眷全都遣走了,她们都是好心好意的过来,你怎么如此扫她们的兴?”
沈钰心内已经有些不大舒服起来了。
他这个姐姐惯常就是这样,喜欢什么事都管着他,要他什么事都顺着她的心意来做。但现下他已经不再是小孩了。
于是沈钰的脸也有些沉了下来:“姐姐,我与圆圆之间如何相处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并不在乎旁人会不会说我惧内的话。而且方才的事我觉得我也并没有做错。我不管那些女眷是出于什么心思来我的新房里瞧我和圆圆的热闹,但我只晓得,她们其中的许多人我和圆圆并不认识。我何必要为着那些不认识的人让圆圆不自在?今儿是我大婚的日子,便是往后我回想起来也只想记着我和圆圆今日是如何的高兴,并不想记忆里面全都是些不认识的人。”
说到这里他就起身站了起来,吩咐着站在一旁的黄鹂:“黄鹂,送姑奶奶出去。”
顿了顿,又吩咐着:“等送姑奶奶出去之后便关了门,任凭是何人叫门都不许再开门,记住了?”
黄鹂躬身应了。随后便对着沈琳躬身行礼:“姑奶奶,让奴婢送您。”
沈琳只气得立时就从椅中站了起来,铁青着一张脸叫道:“阿钰,你,你竟然这样同我说话?”
沈钰没有回答她,只是转身快步的就走了。
原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结果却只是这样一些微末的事罢了。一辈子就一次的大婚,何必要在这样的日子里给他添堵呢?
沈钰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转而想到叶明月此时正在等着他,心情便慢慢的又好了起来。
只是等到他兴冲冲的回去之后,却见着叶明月正身上裹着被子,双目阖着,蜷在床里侧睡着了。
叶明月确实是累了。
今日天不亮她就起来梳妆打扮了,随后折腾了一天,方才又被沈钰那样好一番折腾,早就是累的全身酸软。先前沈钰离开之后,她原还躺在床上想等着他回来,但后来自己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而沈钰一见叶明月睡着了,心里的那股子失落自是不用说了。他有心想要将叶明月叫醒,继续方才未完的事,可叫了几声圆圆之后,却见叶明月压根就不理睬他。凑上去亲吻她之后,就见她一双纤细的秀眉紧紧的皱了起来,随后一张脸更是不耐烦的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沈钰望了她一会之后,也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也躺了下去,将她整个身子都抱在怀里,闭着双眼开始睡觉。
原是新婚之夜,又是娇妻在怀,末了被沈琳那样的一打岔,现下他却只能这样空抱着娇妻度过他人生中唯一的新婚之夜,沈钰的这份心情那叫一个惆怅。
一夜他哪里还睡得着?若不是体谅叶明月今儿确实是太累了,他几次都想将叶明月的身子扳过来,随即就将她就地正、法。
而叶明月这一夜却是睡得极好。
实在是太累了么,所以纵然是刚换了一个新环境,她也能睡得很熟。而且有沈钰一直抱着,纵然是她不晓得,可睡梦里也都是很心安的感觉。
等到她一觉睡醒过来,天才刚蒙蒙亮,有青灰色的天光透过窗纱透了进来。
桌上的龙凤喜烛却还是在亮着的,隔着大红色的撒花绸帐子,影影绰绰的烛光洒了进来。
听说这龙凤喜烛若是能在新婚夜里点一个晚上不熄,那就说明这辈子能白头到老呢。
叶明月心里喜滋滋的想着,然后悄悄的动了动身子。
方才一醒过来她就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沈钰紧紧的抱在怀里了。可见他双目阖着,睡的正熟,便不想惊醒他,于是只是小幅度的动了动身子,想换个舒服些的睡姿。
只是她不过才如此轻微的动了一下身子而已,就见阖着双目的沈钰猛然的就睁开了双眼来。而下一刻,就见他利落的翻身压了上来。
“圆圆,你醒了?”因着才刚刚睡醒,所以他的声音带了些微鼻音,听起来较往日更加的低沉,也更加的喑哑,无端的满是诱、惑在内,“那正好,我们现下就可以继续昨晚未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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