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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婚宴才是重头戏,才能见到我想见的人。她盯盯看着孟才爷,忽然就笑了,没想到我来凤乡一趟,居然歪打正着就进了孟府,想来这也算是缘份。可能老爷觉得十几年前的缘份就那样散了有些可惜,便让我来,把渊源再续上一续说到这里,她站了起来,冲着孟老爷俯身行礼,阿染见过孟家舅舅,问舅舅安。
    孟老爷一下子就哭了,你真的是蓝儿的女儿?你真的是蓝儿的女儿?
    白鹤染点头,东秦文国公府嫡女白鹤染,我父白兴言,我母淳于蓝。
    孟老爷跌撞起身,将她搀扶起来,认认真真地打量面前这个小姑娘,半晌终于点了头,是蓝儿的女儿没错,你跟你娘亲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她出嫁十八年了,她少时的样子我虽尽可能地记着,却还是随着岁月匆匆,已经渐渐淡忘。昨夜我瞧着你洗好了脸换好了衣裳,就越瞧越觉得像,可是那时书和的尸身还摆在那里,我一心里就只想着书和的事,并没往这上面多想。直到今日罗安公主拉着你哭,我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竟是真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拉着白鹤染重新坐下,一双眼睛怎么都舍不得离开这个小姑娘,他问她:你叫白鹤染?这是文国公府替你取的名字?真是个好名字,比我们歌布人的名字好听得多。阿染,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当年歌布一夜之间翻天覆地,我心里就着急,怕连累到你。想立即派人往东秦去查访,可是国君看得严密,所有京中贵户都被死死监管起来,我的人出不去。后来又想着这种时候不应该去找,万一被国君记恨上,于你们来说也不是好事。直到国君登基三年多,防备松了,我方才抽出人手往东秦去寻。
    他与白鹤染说着当年的事,说他的人查到文国公府,传回淳于蓝的死讯。他的夫人吕瑛想把淳于蓝的孩子给要回来,可是白家坚决不给。
    他告诉白鹤染:我们实在没了办法,也没有立场再去要孩子,只得把人给撤回来。后来便自我安慰,说你是白家的骨肉,白家怎么也得养自己的孩子的。阿染,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能不能告诉我?
    她回想当年,母亲一头撞死在面前,是原主生命中最不愿触及的一段记忆。
    她同孟老爷说:歌布新君上位,我的舅舅被打入死牢,消息一传到东西,文国公白兴言便担心连累到他。他将我们母女扫地出门,我母亲为了能让我回到文国公府活下去,一头撞死在文国公府门口。那一年,我不到四岁。
    孟老爷气得直哆嗦,那后来呢?
    后来她想了想,道,后来我养了只豹子,我让我的豹子咬死了白兴言,一把火烧光了文国公府。
    你烧了文国公府?那是你的家啊!
    对,那是我的家,烧了之后我就没有了家了,所以我得再为自己找一个家。她起身,推开窗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从前过往,就像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只是这故事也没讲多少,关于红望,关于原主那么些的遭遇的虐待,这些她都没说。她只是告诉孟老爷:今非昔比,我已是东秦的天赐公主,手握封地,建设重镇。而我的未婚夫君是东秦的十皇子,统领东秦全部兵权。东秦该报的仇我都报过了,剩下的,就只有歌布这一边。孟舅舅,你说这一趟我该不该来?
    她的这些话带出的信息量太大,文国公府嫡小姐被封为天赐公主的事他听说过,与十皇子订了婚约的事情他也知道。可是山高路远,他纵是知道这些事,也不了解真正的情况究竟是怎样。只听说白兴言后来娶了继室,那继室带了一子一女入府,那女儿倾国倾城,是东秦第一美人。他便一直以为与十皇子订下婚约的人是那位,一直以为天赐公主也是那位。
    直到现在方才知晓,这些荣耀,竟是属于淳于蓝的孩子的。
    他沉默半晌,郑重点头,该来!这事上有因必有果,有借必有还。当年的抢夺者总有一天要把抢走的东西再还回来。就是你不来讨,老天也得讨。可是阿染,这帐你要如何讨?你可知你那位大舅舅是何样之人?你可知歌布皇宫里是怎样一番景象?
    白鹤染点头,自然是知晓一些的,我昨夜进了宫,只是并没有见到国君,也没能见成我的舅舅。死牢里步步机关,我进不得。不过既然公主大婚之时我舅舅会从死牢里被请出来,那这个机会我就一定不能放过。她看向孟老爷,孟舅舅,还有书和的仇,我也答应过你,一定会帮孟家给报了的。
    孟老爷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他甚至不敢想像一个小姑娘,如何能从皇宫里把人给带出来,但他还是对白鹤染点了头,告诉她:不管你要如何做,我孟家都豁得出去帮你这一把。为你,为你的母亲,也为我的书和。
    白惊鸿早上吃了药,一直在榻上躺到傍晚,其间安兰给她送了一次吃的,见她实在难受,便又熬了红枣汤端过来。直到白鹤染回了屋,白惊鸿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跟白鹤染说:你若再不回来,我就想叫安兰去寻你了。我躺了一天,身子虽不至于太难受,但心里却还是慌的。阿染,这样真的能让孩子滑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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