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做得应当是一件好事,但妹妹的神情让他觉得他惹下了大祸。
搓了搓手,面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来,好妹妹,你今儿不是和忠恒侯府上的曦郡主一起吗?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周宝如冷笑道:正吃着饭,然后青山过来同我说了这件事,我哪儿还坐得住?你去了哪儿?让我等了这么半天?
清了清嗓子,周宝峰说道,出去有了些事。
这是好事不是吗?周宝峰说道,得了那般好的方子,昌德堂就能够更上一层了不是?
周宝如见到哥哥的模样就知道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怒意更胜,怎的干事就这般不过脑子?
京都这样的地界,一块儿砖头掉下来都指不定砸到哪位非富即贵的人家,她的哥哥胆子当真是大,竟是把人直接用劈晕了带回来。
你可真是能耐,周宝如怒极反笑,怎么不下药,更保险一些。
她毕竟是个大夫,我怕下到茶水里,让她尝到了味道。周宝峰如实说道。
周宝如气的身子发抖,你可真是她跺了跺脚。
她知道哥哥素来干事是不过脑子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能够做出这般的事。
蒋氏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见着周宝如的模样,你做了什么,把你妹妹气成这个模样?蒋氏伸手搂住了周宝如,替她抿了抿鬓发。
周宝峰指天发誓,我当真没有惹到妹妹,不就是晌午时候,扣了那人的事嘛。
周宝如冷笑着说道:我是不知道那方子究竟有多重要,能够让他亲自动手,把人劈晕了留下了。京都里头贵人多,他什么都打听不清楚,就敢下手。
我打听了的。周宝峰辩解说道,是从余杭过来的,一个在外行走的女大夫,能是什么权贵?
周宝如听着哥哥的话,只是冷笑。
你也莫怪你哥哥。蒋氏说道,这是你祖父下的主意。
周宝如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怔怔然,祖父怎么会?
我不懂医术。蒋氏说道,只知道你祖父十分看重那位女大夫的一位方子,他说这方子于昌德堂有大用。老太爷铁了心,一定让峰儿留下那位夫人和她的两个丫鬟。
周宝如先是沉默,语气有些埋怨,我是不知道这方子究竟有多好,让哥哥还有昌德堂冒这样大的险。如果要是不在京都,或者是如同先前那般的风光,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打紧,如今家里头正困难,被人盯着错处,这不是
薛氏温声说道:你祖父就在书房里头,若是你不解,你便去问问罢。
周宝峰忙不迭点头,面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来,妹妹,我当真是听祖父的吩咐。
按照母亲的说法,他的心眼全长在妹妹身上了,周宝峰素来是不敢惹妹妹生气的,这会赔着笑。
周宝如沉默半晌,才说道:我去一趟祖父那里。
唉。周宝峰说道,你顺便问问祖父,怎么讨方子罢,人我关到昌德堂的后院大夫的厢房里头了。
周宝如想到人关在昌德堂的后院里,就觉头疼,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
周宝如往书房的方向行去。
很快就到了锦书斋。
小花田里,祖父穿着青衫布衣,就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弯腰用布擦拭的狭长的叶片。
祖父。周宝如在花圃旁等着。
如丫头过来了。周家祖父对着周宝如招招手,你过来看看,这雪莲我是不是养的极好。
周宝如看着绿色的叶片,一丁点也瞧不出这雪莲生的是好还是不好。口中却道,自然是养的极好的。
周宝如看着祖父,自从医堂出了事,祖父的眉峰总是不展,今日里瞧得出心情很好。
周寒山看着周宝如,知道她没有认出这雪莲,面上露出遗憾的神色,周宝如小时候的天资极高,可以说是再适合不过学医的了,可惜其他人都不愿让她走上学医的路数。
周寒山刚开始也试图让周宝如学医,后来她总是想法子不做医术的功课,反而去看其他的书,日子久了,他也就只得放开。
祖父,我是为了
周寒山摆摆手,止住了周宝如的话,说道:我们到房里说。
周宝如应了下来,跟着祖父行到了房里。
傍晚的金色光华从支开的窗斜斜拢了一地,书房里放着的大都是医书,周寒山时常在这里研究新方子,书房里充斥着苦涩而又古怪的味道。
周宝如并不喜欢这个味道,祖父。
不急。周寒山说道,你坐。
等到见着周宝如敛了裙摆坐下,给她斟茶,示意周宝如喝茶。
周宝如有些无奈,但想到耽搁了这般许久,也不在乎一时半刻,低头呷了一口茶。
周寒山见着周宝如冷静了下来,眼底有淡淡的笑意,开口说道:你是为了那个女大夫过来的?
是。周宝如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