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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悠悠唱着小心火烛后,天边一丝金色的红线渐渐扩散开,那光芒驱散了黑暗。
    主街道上有手脚麻利地收拾屋子,拆了门板就要开张,迎接客人。
    各府的官员,在晨光微熹之中,侍女点灯屋子里头是亮堂堂的,半蹲下身子打理自家老爷的朝服,最后有人手捧着乌纱帽,半垫着脚放在自家老爷的头顶。官员就着铜镜或者是水晶镜,看一眼衣冠正否就匆匆出了府邸。
    有人乘坐软轿,有人坐着马车,还有武将骏马飞驰,静谧的朱雀大街有了人气。
    京都的每一天都是如此,有敏感的觉察到了昨晚上的御林军在外行走,府邸侍从听到了铠甲摩擦而生的金铁之声。
    很快就有人入了红色的宫墙。
    在看什么,梁大人?
    我就随便看看的。梁大人笑道,从御林军的面上收回视线,就如同侍从说得那般,听到了昨个儿夜里有御林军的走动。宫里的御林军是轮班值守的,过往总是精神奕奕,此时细观可瞧见淡淡的疲惫之意。
    张大人请。梁大人伸手让张大人先行。
    梁大人请。张大人同梁大人客套。
    张梁两位是朝臣之中的一员,更多的人自北门鱼贯而入。
    他们手捧象牙芴,很快金銮殿里站着诸位臣子,按照品阶自前到后,文武官分立。
    尚未朝会,金銮殿总是热闹的。
    关系好的含笑问好,说着闲话家常,也说近日的事项;关系僵的也是笑着,皮笑肉不笑话里藏着机锋,绵里藏针,总是在不经意之处要刺一刺对方。
    很快就有人发现,站在金銮殿里的不是权公公,而是另一位贺公公。
    平日里从来都是早到的兴庆帝也有些迟了,意识到这一点,金銮殿再次起了小小的骚动。
    手持拂尘的贺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对诸臣的交头接耳权当做看不到。等会万岁爷来了,朝臣自会安静。
    魏荀勤勉不缀,上一次早朝迟了是因为毒后容氏,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是谁起了头,说到了昨晚上的御林军,说到了昌德堂。
    我今个儿经过了昌德堂的,见着昌德堂被贴了封条,有衙役在门口候着。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王大人这样一说,我也有印象,周家被封了。昌德堂就是周家开的,是生了什么事?
    昌德堂与周家的消息,霎时间这个消息就传开了。
    昌德堂被关,周家大门处也是有府衙候着。
    杏林世家的被封,让人想到了曾经的宫闱之乱,声音不由得低了下来,渐渐就没了声音,只等着晚些时候再打听。
    有关昌德堂的话题不再谈论,说起了卑鲜觐见之事,卑鲜通了国书,卑鲜王携一双儿女将来祝寿,
    误了一刻钟,魏荀终于出现,他的身影出现在红宝帘幕之后。
    宫女蹲下身子轻盈拜礼,随即修长的手指拨着帘幕,正冠冕的魏荀步入到了正殿里。
    口呼万岁,乌压压跪了一地,从魏荀的角度只能够看得到诸位头顶的乌纱帽。
    诸位爱卿平身。魏荀开口说道。
    若是周芸在场,只怕会认不出此时的魏荀,神色冷峻,退却了过往的温柔。
    魏荀掌政以来,头几年很是艰难,处处都与他作对,不是黄河泛滥就是津北的地动,除了天灾,还有人祸,回疆的蠢蠢欲动的,琉球的风雨欲来。
    那些年让魏荀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近几年来行事果断,万事心中皆有章程。
    说了秋收的顺利,估算了今年的收成,户部尚书眉眼都带着得色;礼部拿出了章程,卑鲜来贺寿在即,由礼部拟定章程;大理寺破了一桩血案,起了协助作用的是一位仵作。
    诸多杂事林林总总。
    魏荀听得有些漫不经心,让人捡了要紧的折子呈上,迟些时候阅后分发至各部。
    贺公公会看颜色的,见缝插针及时扬声道:有事则禀,无事退朝。
    众人同样听出了贺公公的意思,无人有本。
    跪下呼万岁,早朝就散了。
    下了早朝,魏荀到永寿宫里请安。
    太后素来睡得早,他昨个儿回到宫里时候太迟,就没有来永寿宫,这会儿更衣后就去了永寿宫。
    永寿宫自七年前开始,总是萦绕着淡淡的佛香。
    太后本在抄经,听闻魏荀来了,就放下了经书。
    问安后,太后说道:昨个儿晚上,圣上怎么回得迟了?
    太后年过六旬,满头银发跟根被梳理的顺滑,盘成了一丝不苟的圆髻,穿着丁香色宝相纹褙子,耳上着祖母绿耳铛,腕子上缠绕一串绿檀十八子。礼佛的日子久了,眉眼都带着缥缈的淡然之意。
    在外耽搁了。魏荀的声音恭敬,神色淡淡,让母后担忧了。
    态度恭敬有余却亲近不足。
    太后看着魏荀,自从皇后的事后,她与魏荀就更隔了一层,当初容氏便是她替他定下的,最后求着留下容氏一条命,也伤了她与兴庆帝的母子情分。
    太后开口道:圣上寿辰将至,不如圣上这些日子少出宫些,京都里头多了外族人。
    卑鲜的皇室是来供奉的,其余海外之地的人也会这个时候到京都里头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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