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实是不忍心的撇开了头。
月余煦在月当家之后进门,刚踏进院子,就听见他娘余氏的声音从正堂传来。
喝喝喝,你就知道喝,让你少喝点你怎么不听又吐了!老娘累死累活回来还得伺候你。
月余煦莞尔一笑,脚边一只雪白的兔子捧着胡萝卜,抬着头看了他一眼,鄙视了一番,又蹦蹦跳跳的钻到草丛中去了。
西边一角,满地的草摊上,一窝又一窝的肥兔子正翻着圆滚滚的肚子,悠然自得的晒着太阳。这么机灵的兔子放在以前他还会惊讶,可是年年看了过后,如今他已经目不斜视了,还能跨着脚,从兔子身上走过去。
余氏的声音已经从高到低了,满心无奈的指挥着月当家抬手抬脚,月余煦进屋时,月桥正给余氏递着帕子,月小弟正对着小桌上摆着的一碗黑乎乎的汤水使劲吹气,莫了,还捂着鼻子,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月小弟十分嫌弃这不是人喝的所谓解酒汤,心里为他爹灌满了同情。正想跟忙碌的那对母女求求情呢,眼前就被一团黑影挡住了,顺着抬头,月余华顿时露出几颗缺了牙的笑脸:二哥。
月桥母女俩也看了过来,余氏看见儿子,表情格外柔软,担心的看着他:你有没有事,喝醉没,要不去厨房倒一碗醒酒汤喝。
月余华瞪大的眼顿时就飘了过来,月余煦忍不住失笑:娘,我没事,你和妹妹顾着点啊爹就是,他也是因为高兴才多喝了。
说到后面,变相的为月当家说情了。
我还能不知道。余氏斜倪他一眼,麻利的把换下来的巾帕递给打下手的月桥:这次就算了,下次在喝成这样,让全家人围着转,看我不收拾他。
余氏的收拾自然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在几个孩子心里,都还记得有次余氏气得狠了,直接抄起了柴火堆的大木棒,追着月当家围着村子跑了一圈,打得鼻青脸肿的。这几年,因着孩子都大了,余氏做事也没年轻时候的风风火火,只是余威不减,她要是生气,首当其冲的月当家那腿弯就直打哆嗦。
二哥,你要是没事儿去帮我把兔子和后院山坡的鸡仔喂了。月桥拧干了帕子递给余氏,眼一瞥,对着想溜出门的月余华淡淡一句:我让你凉一下解酒汤,凉好了吗?
月余华拉着月余煦衣摆正要偷偷溜走,闻言皱起了包子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我已经吹了好多口了姐,凉下来了,让我去喂兔子和鸡仔吧,给姐姐喂得肥肥的才有私房钱呢?
他的小鼻子都快被熏过去了,作为一个亲儿子,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家已经人事不醒的啊爹受娘亲和姐姐的毒手。
于心何忍啊?
月桥冷冷的嗤笑了一声,把他的意图说了出来:什么帮我,明明就是想出去看那只兔子和鸡仔和你口味吧?
月余华可是号称无肉不欢的,盯着家里这群家禽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次口水了,在等几日,这一茬畜生又可以出笼了,他还能忍得住?
月余华被她说的小脸绯红,嘟着嘴瞪着她,跟着憋着嘴闷笑的月余煦跑了出去。
这个姐姐太讨厌了!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他的短?
你弟弟脸皮薄你还逗他。余夫人把月当家收拾干净了,捏过薄被给他盖上,带着月桥出了屋,看了眼着满屋乱跑的兔子道:张家酒楼要的兔子你准备好了没?
第3章 月家村(二)
你弟弟脸皮薄你还逗他。余夫人把月当家收拾干净了,捏过薄被给他盖上,带着月桥出了屋,看了眼着满屋乱跑的兔子道:张家酒楼要的兔子你准备好了没?
县太爷选定了张家酒楼为这些被景江书院选中的学子举办谢师宴,周边数十个乡镇的优秀弟子都收到了请帖,而这宴席当中用到的食材,就下了月家喂养的二十来只兔子和十来只鸡仔,月桥饲养的家禽肉质鲜美,肥美多汁,在周边地区是远近出名的,就连月家在镇上的猪肉摊也时常有大户人家过来下单。
比做生意,月家一直隐藏在十里村的月桥也当仁不让,毫不逊色于猪肉摊上的火爆。尤其,月桥的这些生意,都是她一手打理,月家当家和余氏疼爱闺女,让她把这些年赚的钱存着,当嫁妆。
早就准备妥当了,娘放心,到时候你得让大哥回来帮给我送过去啊。
月桥立在屋檐下,摸了摸正在吃草的肥兔子,粉唇弯弯一笑,身边几束野花在她身边晃来晃去,阳光正好,慵懒合适,照得她人比花娇,肌肤白嫩如水。
说曹操曹操就到,高大魁梧的男子推门进来,调侃的笑道:让大哥出场一次银子可不低,你可得备好啊。
月桥回头,就见高大的男子差点抵上了门框,气势强盛,英朗的面上温和的看着他们,眼里更是难得的带着笑意。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像个小姑娘似的提着裙子小跑到男子面前,仰着头叫道:大哥。
眼里满是濡目和依赖。
月家几个孩子,老二月余煦和月桥自懂事起,就是由早熟的老大月余粮带着长大的,月当家和余氏忙着在乡里乡外收猪卖猪,年纪不大的月余粮就在家带弟弟妹妹,相比长年忙碌的月屠夫和余氏,月余煦和月桥更加亲近月余粮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