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德心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感受,就见赵婶绕过他进了堂屋,端起桌上的水就灌了几口,他跟着进屋,等赵婶喝完了水,抹了抹嘴,哼了一句:今儿去得晚了些,明早我一早就去守着,总能见到人的。
庄德一下就笑开了:那就好,那就好。
月桥回去把庄秀才收下了月小弟是事儿一说,庄婶等人都高兴得很,还说要杀只鸡给月小弟补补,明儿上学脑子才够用。
月桥还没听过吃鸡补脑的,愣了会,刚要劝庄婶别这样忙活,就见庄婶风风火火的去后院逮鸡去了。余春还摸了把她的脸,道:娘这人最是热情,你也别劝了,反正也劝不住的,对了,粮哥儿呢,啥时候回来?
月桥刚要回话,大门被人一把推开,高大的男子手里提着家伙物事走了进来,不是月余粮是哪个?
余春见他手里提的一大块肉和几个糕点就迎了上去,边接了过来念了几句:家里又不缺这些,你买愣多做啥?
月余粮浑然不在意:反正也是要吃的,如今天气儿不大,还能在井里放两天,他瞅着旁边月桥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奇的问道:小桥这是咋了,有啥话要说?
是有好事儿,月桥在院子井旁打了水,给月余粮端了过来,等他把脸和手都洗好,这才道:我今日带着小华去了村里学堂,那夫子是位秀才,人是严谨了些,我观应是个有心的,已经说好明日便把他送过去念书。
余春把那一大块肉放进了井里,一听月桥说啥我观是个有心啥的,顿时就笑开了:你这闺女,好不害臊,人庄秀才是个有本事的,就是为人不够圆滑,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还会看人了?
月桥有几分不服气:我怎不会看人了,我看人可准了。
是是是,你看人准,都对,余春敷衍了两句,又把剩下的糕点盒子提到房里去了,院子里,就剩两兄妹,月桥便问着月余粮近日出门可有收获。
月余粮牵着妹妹在小凳上坐下,道:已经看好了,我观这临水镇屠户不多,但买肉的人不少,除了本镇和周围十里八村的,偶尔还有那金陵的人家过来采买,这周边不是有不少庄子吗,贵人们一年到头总是要来庄子上玩的,那采办的就更多了些,我也不去镇上盘铺子了,太贵了些,就赶集的时候支个摊缴点银钱就好,平日里也有时间去到处收猪。
月桥见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自然也为月老大高兴,她有些迟疑的看了看月余粮,犹犹豫豫的说道:大哥,既然咱们已经安顿好了,我这整日的在屋里待着也没事儿,不如你给我买几窝兔子小鸡
话没说完,就被月余粮给打断了:大哥知道你要做何,只是这是在庄家村又不是在月家村,不方便。再则,你明年就要出嫁了,身为女子虽不若大户人家一般,要绣工整齐,但你也得学上一些,到时候,还要给自己绣嫁妆呢,总不能我妹妹生得貌美如花的,但那绣工拿出来一看见不得人吧?
谁见不得人了?月桥虽然嘟囔着,但也深知自己的弱点。
谁见不得人了?带着奶味的童音也插了进来,月桥兄妹顺着声音一看,只见月余华不知何时过来蹲在了他们脚边,手里还捧着月余粮方才买的点心吃得满嘴都是糕点碎屑。
你啊!月桥指尖在月小弟额头一点,起了个浅浅的红印:你走路是没声儿的吗,整日里也不知道跑哪儿玩了,有吃食的时候就出来了,平日里连个影儿都不见。
月小弟跟她笑闹惯了,没抓着糕点的手一下握着月桥的手指头,还把吃了一半的糕点往她嘴里凑:姐,给你吃。
月桥撇开嘴,见那糕点上还有压印,嫌弃道:谁要吃你吃过的!
月小弟见她不吃,又往月余粮那边凑:大哥,你吃。
月余粮看了眼紧紧盯着糕点的月小弟,眼里笑意闪过,作势要一口咬下,撇见月小弟心疼的神色,顿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月桥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月小弟这才知道自己被月余粮唬了,啊呜一声吞下了糕点,巴滋巴滋的嚼了几下吞进了肚子里,朝两人做了个鬼脸:坏人,大哥和姐姐都是坏人!说完,屁颠颠的又回屋了,看那方向,许是余春方才放糕点的屋。
次日,月桥装了两盒头日月余粮买的糕点,砍了一块肉,揣了银子,把不甘不愿的月余华牵着出了庄家大门。
这时,天才亮了没多久一会,村里早早有人开始忙碌起来,连月余粮都吃了早饭去十里八村收猪去了。风吹过,月桥拢了拢身上的衣裳,低头问着月小弟:冷不冷,不如我们带一件衣裳过去?
月小弟里头穿了件里衣,外头罩了件青布衫,手里提着一个半大的盒子,装了庄家表兄们用过的笔墨纸砚,闻言摇了摇头,仿佛手里有千斤重一般,忍不住哀求两声:姐姐,不如还是不要上
不行!月桥不给他说话的权利,牵着人边走边道:来不及给你买新的纸笔,你先将将用着两位表兄的,不过你可别弄坏了,待大哥今日给你买了新的回来,你也要爱惜一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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