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郡主跟着点头。
两人身为皇家人,吃喝穿戴无一不精、无一不好,也遇到过不少食欲大动的时候,但绝没有这回来得真切,这香味仿佛就是那炖鸡的本身味道,又香得直入人的心里,挠得人挠心挠肺的。
月余煦十分自傲:整个大都,只此一家。
他故作神秘的侧了侧身子,小声的说道:其实这汤里什么秘方都没有!
月家鸡汤,向来是没有什么秘法传承之类的东西,他们有的,只是最纯粹的东西。
陈锐和陈明月明显不信。
月余煦摊摊手,朝月桥的方向努了努嘴:月家的鸡汤在于鸡肉本身,而月家所有出产的牲畜都是我妹妹一手打理的,整个大都,只此一家,再无第二个人有家妹这份点石成金的手艺,在江南渭水府里,我月家的大名可是很响亮的。
点石成金,而月桥把这个技艺给点到了养殖上,也是寻常人所没有的了。
陈世子两个瞬间把目光转向了安安静静,秀秀气气的月桥身上,左一看,右一看,前前后后一看,都看不出来,就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她竟然会养殖?
明明像门口守着那两个婶子般马大三粗,肌肤暗沉,手上还有茧子的才叫做活吧?
实在是不敢置信!
迎着怀疑的目光,月小弟第一个不干了,一下跳下了椅子,挡在与月桥身前:我姐姐天生丽质,是从天上来的小仙女儿,她养的东西可好吃了,我每回都能吃几大碗,一看你们就什么都不懂!
他努力做出不屑的目光,却发现人矮言轻,不由得跺了跺脚,从旁边扯了跟小凳子踩了上去,叉着腰做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
前厅内顿时笑做一团,陈明月更是忍不住伸手在月小弟胖墩墩的脸色捏了捏,羞得小胖子背过身,把脑袋埋进月桥怀里,扭着小屁股对着众人。
外头,阮婶和庞婶揉着肚子,突然,庞婶在门缝里撇了撇,一下大惊:你快来瞧瞧,这宁家有动静了。
我瞅瞅,阮婶也跟着扒在门缝里看了看,没一会,她扭开了头,轻轻的呸了一声,笑道:
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这不撤回去了吧?
月家是不是好惹的宁家并不知道,在月家盘旋了一整个上午后,宁家人原路返回,安氏回头就去了老夫人的明德堂哭诉,说自己低声下气,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月家人见上一面儿,给他们个机会道歉,可那月家人就是不肯开门,明明有人在家非装做没人一般晾了他们一上午,又哭着说,待明儿早她又上门,哪怕舔着脸也要低声下气的道歉,让老爷子和大老爷、贵妃满意!
对这个儿媳妇老夫人向来是有几分了解的,最是要面子放不下身段,如今肯在她面前不要脸皮的哭诉自己的遭遇便是信了一半,而另一半
老夫人把目光移向了二夫人庄氏。庄氏与安氏向来不睦,有她在,安氏是不敢耍花样的:老二媳妇,你大嫂说的可是真的?
庄氏面皮一抖,垂着泪的安氏一下紧紧的看了过去,手心不自觉的捏着绣帕,生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好在庄氏脸上的不满也只是一瞬,刹那间便开口说了起来:那可不,娘你不知道,那月家人实在是太嚣张了,把咱们这么多人给晾着,若是被人看出了身份,那得多丢脸啊,我看往后啊,咱们也别出门子去那甚宴会了,媳妇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的说道。
说完,她掩着嘴,不屑的朝安氏撇了过去。
她一向与安氏不对付,若不是这回安氏出的血本够大,她才懒得帮她说话呢,再则她可没承认安氏那又是低声下气,又是舔着脸的话,她只承认被晾在了外头一上午罢了,就算以后被人戳穿她也能自圆其说。
这月家的人,也太老夫人脸色也不好起来,抽着气儿往后倒,伺候的荷月眼疾手快,忙扶着她轻轻靠了下去,还伸出手在老夫人的胸口处轻轻按了起来,安慰着:老夫人别生气,那月家人如此不识好歹,若真等那女子以后进了门,府里还不被闹得个昏天黑地,奴婢真是想想就觉得头疼不已。
老夫人侧头,见她担忧的模样,心里一动,在荷月那张带着点妩媚的脸色打量了一番,眼里透着几分笑意:还是你好,瞧你这小嘴,真够讨人喜欢的,等过些时日府上静下来了,就为你安排个好去处吧,也算全了我们主仆多年情谊。
不,
荷月一下白了脸,跪在老夫人腿边:老夫人,荷月在您身边好些年头,您对我照顾有加,荷月早已发誓要一辈子伺候你的。
老夫人顿时就笑了起来:你还是个小姑娘呢,哪能伺候我一辈子,神色敛了敛,老夫人才开口:不过你放心,这去处啊绝不会亏待与你,往后就得了空闲来陪我说说话就行。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了,在座的谁不是人精,荷月刹那就羞红了脸,庄氏笑呵呵的道起喜来:这感情好,可是要恭喜荷月姑娘了,你啊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大嫂这人最是能容人的,连今儿去瞧一村姑,还低声下气,舔着脸呢?
安氏被嘲讽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尤其是方才老夫人那话,让她十分不满,但如今这个节骨眼安氏已经耍了一回心眼,再不敢当面得罪老夫人,只得扯着嘴角僵硬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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