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第一日,大房那头兰姨娘就和鸢姨娘不知为何打了起来。
第二日,因为以前的采办物事,二婶把他娘从前安插的人全部换成了自己人,如今那些人找到他娘哭诉,在大房主院哭了半日,等人被打发走,伺候他娘的夏秋、夏云赶忙请了大夫上门。
第三日
第四日
家里每日都有事发生,但都没人来通知他一声,皆是事后他问及那粗使丫头时,被那丫头一板一眼叙述出来的。
便是他这个打小就跟在身边的奴才这些日子也是完完全全没个影子,亏他还有脸来?
宁全儿被嫌弃,心里也是十分委屈,小跑着到宁衡跟前,替他揉腿捏肩,期间还控诉着:小侯爷你可是冤枉死奴才了,非是奴才不来伺候您,而是被少夫人给撵出去了,这不,今儿才找到机会偷偷摸摸进来呢?
宁衡怀疑的看着他:真的?
这小子贼精,宁衡倒不确定这话里头掺了多少假,但对月桥,这些日子下来宁小侯总算是有几分了解了,打人都敢,何况撵人了?
想到这儿,宁衡也懒得追究,问道:外头如何?
哎哟我的爷!宁全儿夸张的拍了拍大腿,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这几日府里事儿多,尤其是夫人把中馈交出去了一部分后,府上就整日人心惶惶的,生怕被新主子开了刀,为这儿事夫人都请大夫了,好在大夫说静养着无碍,这两日这两日
说到这儿,宁全儿犹犹豫豫的。
宁衡不耐烦的撇了他一眼:这两日如何了?
这两日少夫人一直在夫人的院子里侍疾,宁全儿梗着脖子说道。当日他被少夫人的管事嬷嬷给撵走后便想去寻夫人过来瞧一瞧,但谁料在安氏哪儿却碰见了月桥。
当着少夫人的面儿,宁全儿自然是不敢告状,只挑挑拣拣了两样无关紧要的说了说便告退,后几日怕被少夫人惦记上,宁全儿连府上都不敢回,躲到马公子那儿去了,当下,宁全儿便替马公子问了起来:爷,马公子问你何时有空出门子呢?
出个屁!宁衡险些爆了粗口,蹙着眉心:夫人病了,爷还有心思出去吃喝玩乐吗?
何况,宁全儿方才说什么来着?
少夫人在侍疾?
她侍个屁的疾啊,月桥这就是专门来报复他的,从她入府后,宁家大大小小所发生的事儿,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宁衡也是这些日子才想通。
她不搅得家里不安生便罢了,还好心的去侍疾?
宁衡抬步就朝外走,脚下虎虎生威,风吹起他的衣摆,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他不耐烦的转回头,对凸自发呆的宁全儿吼道:发什么愣,还不快跟上!
第55章 救一婢
事实上,月少夫人还真是在侍疾。
安氏倒下,为了站在有理处,她主动到大房来侍疾,其一是不让人有闲话可说,其二也是为了看看向来跋扈的安氏这段时日中馈被夺,大权被分摊,落到了何地!
不过安氏也不是个傻的,为了避免跟老夫人一样,在月桥待了一日后把人给赶走了,这些日子,月姑娘也没闲着,受三夫人、四夫人的邀约不时到三房、四房去坐坐。
三夫人秦氏和四夫人李氏也是个知情识趣的,月桥暗地里的点醒不止让她们脱离了安氏和庄氏的禁锢,还让他们两房如今正式在外头有了能走动的一席之地,便是如今的吃喝也是往常想不到的。
嫁过来这些年,我都以为这日子就要这样熬下去了,我们倒还无事,就怕后代也跟我们一般被人压着永远出不了头,那才是李氏感叹着,只到底顾着月桥是大房的人没敢说得太多。
秦氏瞥了她一眼,手脚麻利的端了茶水给月桥续上:你四婶说话直,侄儿媳妇莫要计怀才是。
月桥摇摇头,目光在外头葱葱郁郁的花木上悠然看过,湖泊中心的廊桥亭中,石桌上摆着各色点心,淡紫色的薄纱垂在四角,尾处挂着几个小铃铛,当微风吹拂过湖面,从那开得正艳的荷花上飘进亭子里,闻着淡淡的香气,听着清脆的铃声,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从嫁进府到如今,这还是第一回这般幽静的享受一番,月桥瞥了眼远远守着的下人,笑道:两位婶子说笑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原本就该和睦相处才对,何况,这宁府如今这样庞大,也非一人之功不是?
那两位庶出的三、四老爷,虽是挂了个小官,但这么多年来勤勤恳恳,也不曾在府中上蹿下跳,安安分分的当起了隐形人,本就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她这样推波助澜的,也不过是因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罢了。
月姑娘完美的为自己搅和宁家的事儿想了个由头。
而注意到月桥那一抹眼色的秦氏眼尾轻轻一扫,顿时便颇有些神秘的笑了起来,轻声嘱咐起了月桥:侄儿媳妇,那位她偏了偏头,意味深长的道:那位秦姑是宫里出来的,如今被你得了去,你可要记得万事多个心眼才是,莫要被人给逮住了小辫子,难以脱身。
李氏心眼没秦氏多,但一听宫里的也正经了几分,应和着:是啊是啊,宫里的姑姑们没几个简单的,我看你还是把她放在别处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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