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宁衡开口,安氏又摆摆手。
算了,不说他了,为娘跟他倒是没甚好说的,为娘只是担心你,你个孩子瞧着没心没肺的万事不在意的模样,实则心肠软得很,又爱那些女人的颜色,娘要是不回去给你把把关,你还不被那月氏给欺负到死啊?
当着两位大舅母被安氏这般说了一番,宁衡十分难为情:娘,你说这些做何?
哈哈,瞧瞧衡儿还不好意思了,有甚不好意思的,都成亲的人了,你两位舅母都是过来人了,绝不对乱说的。元氏捂着嘴打趣了起来。
王氏扯了扯她的袖子,道:你二舅母说得不错,衡儿在舅母们面前不必遮着掩着,总归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行了,你们母子俩好生说会话吧,我和你二舅母就先回院了。
元氏便点头接口:是极,清婉有何需要的只管吩咐下人便是。
安氏抿唇,微微笑道:多谢两位嫂嫂了。
宁衡也帮忙送两位舅母出门,等王氏和元氏离开,这才转身择了回来,看着安氏巍然不动的模样问道:娘,你打算何时回去?
安氏便把先前两位嫂子的说辞给宁衡说了一遍。
宁衡皱了皱眉,在心里算了日子:那便还有四五日呢?
安氏没在意:不过四五日罢了,咋的,莫非宁家少了我,这四五日都过不去了?
宁衡心想哪里是四五日,往前他们才走,府上就闹出了那般大的动静,如今被沦为了全城的笑柄,府上的主子们几乎全在被罚着。
只这些话,到底是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
罢,娘都不知道这些,何必说出来给她添堵,平白坏了这份难得静下来的心。
宁家的事儿除了安氏如今被蒙在鼓里,所有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听闻了,而安家这边都想着不给她添堵,把下人婆子们的嘴狠狠的敲打了个遍,是以,倒没人在安氏跟前说些有的没的。
宁阁老父子在安家没多久便离开了,谈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但宁阁老的脸色比来之前要好上很多,而与之相比,宁大爷的脸色却要难看得多。
一晃几日过去,头一日,宁阁老传了话,给几个被罚的女眷们解了禁,月桥被从屋里放出来时还有些不解,问着给她在水里添着花瓣的绿芽:阁老怎的突然给我们解了禁?
绿芽在池子里添完了花瓣,又拿了些罐子在水池边搁好,回着:秦姑那头方才来说,明日是安家老太爷寿诞,宁家作为安家的姻亲,夫人们肯定是要过去拜寿的。
而月桥自是不必提,她作为安家的外孙媳妇,也是定然要到场的。
她微微额首,由着绿芽帮着把她的衣衫给褪了下来,露出光洁嫩白的肩,笔直纤长的腿,那一张如花的娇颜在水中被蒸得微微发红,却更显得晶莹剔透,犹如一颗红扑扑、娇滴滴的桃子一般,等着人采摘。
绿芽捡着毛巾给她轻轻擦拭,听着她发出了轻声喟叹,笑道:姑娘这几日辛苦了,奴婢方才送姑娘抄写的佛经去老爷子的院子,那大管事还十分吃惊呢。
想起那大管事连着询问了几声那是不是真的是五少夫人抄的,她便觉得替姑娘舒了口心里的恶气,往日里这些有点体面的下人们虽震慑于姑娘的外貌,但那目光中却时不时的隐藏着怜悯。
就如那外头所传言的,五少夫人也只有这一张脸可看,端的是倾国倾城,只可惜的是,一个从村里走出来的村姑,只这一点便是她的污点,无才无德,得一时之宠却熬不过那一世漫长。
这会子让这些人知道她们姑娘除了有张无人可及的脸以外,还会识字读书,也不知道这些人会是何种反应?
你呀,捉狭。月桥捧了把水,由着那些发着淡香的水从指缝间溜走,眉头微微一挑:想来,大夫人要回来了。
姑娘为何如此说,奴婢记得大夫人当时可是
安氏走的时候,决绝得很,把她的东西都让人封了,便平日里用的全都收走了,且,走时还把当年从安家带来的奴婢悉数带了回去。
这宁府上上下下,私下里都在猜测,安氏恐怕是要同大老爷和离了才是,也是因为这,所以大房这般剩了月桥这个主子,上头老夫人一吩咐,下头的人便悉数照办的原因。
毕竟,若是安氏真同大老爷和离了,依大老爷的身份地位,肯定是要续娶一门新的夫人进门,若是新夫人到时候生了嫡子,那五少爷便不再是唯一的嫡子,往后这大房的风向还不一定往哪边吹呢?
月桥闲闲的靠在玉石上,头微微后仰,露出细嫩的脖颈,叹道:气头上罢了,这个府上还有宁衡,大夫人便不会真的狠心与大老爷和离,她得保证宁衡的地位不受威胁,这闹了这些日子了,如今阁老又主动示弱,安家那边有了台阶便也顺着下了,只不过
绿芽好奇的问着:只不过什么?
月桥笑道,微微眯了眯眼眸:只不过宁家肯定要给些东西给大夫人作为补偿罢了。
绿芽一想是这个理,又见月桥有些泛困的脸,不由道:姑娘可是困极了,不若奴婢给你把香膏抹了再睡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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