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珠儿见他这般不给面儿,一下就板了脸,冷哼一声:咋的,见我们姐妹俩如今失势了,就换了一副脸了?不记得往前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唤了?
姨娘果然没说错,这男人啊都是靠不住的,不是那起见势忘利的,就是贪花好色的,对女人不是惦记着那二两肉就是好话连篇的,那心里哪有何真心实意?
她们姐妹俩以前在莺歌院里虽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谁人见了不是给个笑脸,姐姐长姐姐短的问候着,便是宁全儿这油嘴滑舌的小子还不是不敢得罪,如今院子里有了女主人,往常那些谄媚的不是躲着她们,就是明里暗里的说小话,给她们穿小鞋,就是大夫人在她们哭诉了几回后也变了脸色,骂她们两个不回来事儿,伺候爷许久了竟然连人都勾不住。
可能怪她们吗?
小侯爷脾气性情不定,根本捉摸不透,除了对大夫人和老夫人几个长辈稍软一些,对她们向来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就跟一阵风儿似的,她们又没那个通天手腕,能捉住风吗?
可是再难,这风她们也得去追着,否则就跟姨娘说的一般,这时日越久,在这莺歌院里,就越没有她们姐妹的容身之处。
只要哪怕一次,能勾上小侯爷,能赶在少夫人之前在肚子里踹上一个
宁全儿哪里管得了她们的想法,又见珠儿提起了以前的事儿,脸色也不大好看:珠儿姑娘说得没错,以前啊你们姐妹俩在这莺歌院里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可谁让你们如今一朝不同了呢?往前咱们这院子里没有女主人,这才让两个奴婢得了些势,但奴婢终归是奴婢,咱们做奴才的终归是要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就只差说,有了少夫人,你们配让人再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了吗?
云珠俩姐妹本就是个聪明的,这些潜藏的意思最是心领神会,珠儿忍不住,一把拂开被云儿死死按住的手,怒火冲天起来:宁全儿!别以为你是爷身边的下人就能指手画脚了,我们姐妹俩再如何落魄那也是大夫人赏下来的,领的也是一等丫头的俸禄,你指气颐使不到我们头上!
云儿没说话,显然也是默认了珠儿这话。
三番两次接近爷不成功,其中大半就是这宁全儿从中作梗阻挠,云儿相信,若是她们姐妹跟从前一样,能时常在爷身边伺候着,便是有了少夫人定然也能分庭抗争的。
忘了少夫人的手段了?
宁全一把戳破她们的幻想,看在以往的份上还提点了下:还是那句话,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往前如何现在还是如何,这日子早就不同了,扒着过往不放,只能自取其辱。
宁全儿对这姐妹俩个还是有些知根知底的,知道她们的性子多带着些欺软怕硬,被少夫人给敲打了几次,怎的还敢明目张胆的想往爷跟前凑?
这其中没有点猫腻他是不信的。
提起月桥,姐妹俩个顿时想起上回她气势汹汹把爷给从她们房里弄走时的情形,那眼神,那气势,一下就让野心勃勃的姐妹俩心里像戳破了个气一般,干瘪了下来。
等她们灰溜溜的走了后,宁全儿又继续守在书房门口。
不远的廊下探出两个缩头缩尾的脑袋,脸上不怀好意,眼里也闪烁个不停,眼睁睁见云珠姐妹俩走后,才小声的躲在角落里说了起来:
这两个人真没用,姨娘怎还派她们过来?
你懂什么,这就是打前锋的棋子罢了,姨娘早知道她们两个不顶事的。
那怎的
姨娘心里自有打算,走了,赶紧回去把这里的事儿告诉姨娘。
灌木旁的绿丛叶子抖动了半晌,慢慢平静了下来,日头开始慢慢倾斜,还有几分温度的天儿也逐渐发着凉意,在宁全儿守在门外第三次搓手后,书房门被打开,宁衡大步走了出来:走,先去拿少夫人的披风,再去月家接人。
可宁全儿跟着他走,见他先去后院拿了件淡蓝的披风,又马不停蹄的吩咐下人备马,小跑着跟上去:爷,少夫人今儿好像没打算回来呢。
宁衡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怎么回事啊?
宁全儿忙把先前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上回有个被少夫人救下的姑娘一家人往月家递了拜贴,说是下晌后要去道谢,如今少夫人怕是正在招待他们呢。
宁衡沉吟了会儿,一下想起马三那话,前后一想,倒是把这事儿给想清楚了,但人家道谢跟他接媳妇儿有何干系?
就是小桥要在月家过夜,他这个姑爷上门陪着不是名正言顺?
走走走,咱们也过去瞧瞧。思及此,他忙招呼宁全儿上马车。
申时前,何家人准时到了月家的小院。
上门的除了何二一家还有何大一家,呼呼啦啦一群人进了屋,何二是个实诚人,一进门就给月当家和余氏等人行了个大礼:多谢你家闺女的救命大恩,我何家没齿难忘了。
过奖了过奖了。月当家忙把人扶了起来,余氏也招呼着何母何何大媳妇等人说起了话,一番寒暄介绍了后,月当家带着何家兄弟、何柱、月老大等人去了前厅,余氏则带着女眷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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