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分开后,宁大爷正走在回大房的路上,就见宁衡从那拐角门走了进来,脸颊还微微有些红润,后头跟着宁全儿,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沾染上的一股子酒气,一下就把他方才险些对着宁二爷憋着的火气给勾了出来,冷着脸发问:都在朝堂上任职了怎的还跟以前一样整日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宁衡打了个嗝,给他施了礼,这才浅笑着回道:同工部的同僚们多喝了几杯,我的酒量爹是知道的,倒是沾了不少他们的酒味儿。
听说他不是出去鬼混,宁大爷这才脸色好转,只是话已经出了口收不回来,便掩饰的叮嘱了两句:你有分寸是好的,跟同僚也要打好关系才是,如今你媳妇怀着孩子,又要忙着掌家,你也得多体谅她才是。
我知道了。宁衡微微额首,等宁大爷从他身前走过后,这才旋身在后跟着回了莺歌院。
竖日,就听闻三夫人秦氏被三老爷责罚,交出了打理三房院子的权利,绿芽绘声绘色跟她说的时候,月桥还半眯着眼,似醒非醒的,闻言只蠕动了两下嘴巴,又眯着眼昏昏欲睡起来。
绿芽瞧着只低头闷笑,手上麻利的给人梳着头,简单的插了两支珠花,等扶着人去了桌上用了饭食,月桥这才清醒了点,四处瞧了瞧,便随口一问:小爷去衙门了?
是啊。绿芽又加了句:天还没亮就过去了。
这是说她懒吗?
月桥撇了撇嘴,没跟她计较,又想起方才那嗡嗡声儿,不由问道:你方才说三夫人如何了?
说起这个,绿芽一下来了兴致,仔仔细细的把外头小丫头们传的闲话说了一遍:是三房传来的消息,说是昨儿个三老爷训了三夫人一顿,说是三夫人操劳过度如今让她歇一歇,把三房的内务教给了三少夫人来打理,听说姨娘们找三老爷闹了会儿,本来是想从三少夫人手里把管家权拿走的,不过三老爷没同意还禁了几个姨娘的足。
三房闹哄哄的,自然有的是人把消息传出来,月桥也不足为奇,毕竟论闹、论姨娘人数还真是三房无人能越过,这人一多自然闹,好在秦氏有手腕,这才能压着底下的姨娘们。
第155章 生产了
那日之后,宁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宁衡在工部越发站稳了脚跟,不时有人唤他出去喝酒,他挑着日子去了几次,加上为人大方豪爽,已经少有人在暗地里说他闲话了,便是说,也不过是宁兄弟宁兄弟的喊着热闹得很。
这一日,不过刚下衙,宁衡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起身朝外头走,柳主事带着几个人看得稀奇,还有人扯着嗓子问他道:宁兄弟,你这是急匆匆的打哪儿去?
回家呢。
宁衡一边回,一边跟几个人告辞:柳哥、几位兄弟,我就先走了,这几日家中事多,我就不来衙门了,有事儿你们多担待点。
其他人一头雾水,还云里雾里的,柳主事却了然的点点头,道:去吧,我看着就行。
宁衡又许诺过些日子请他们吃酒,这才大步离去。他一走,几个大汉就摸着脑袋问了起来:老大,这宁兄弟急着回家做啥呢,这些日子城里没发生啥大事吧?
柳主事白了他们一眼:这都不知道,亏你们还整日的称兄道弟的,他努了努嘴,道:宁管事的夫人逢这几日要生了知道吗,还不快些回家让你们媳妇备好礼去。
这样快,我记得宁兄弟的媳妇不是才怀孕没几月吗?
日子都被你过到哪儿去了,这都过了好几月了,算算也差不多了。
走走走,回家让婆娘买礼去。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就朝外头走,落后几步的柳主事看得失笑不语,所以说工部的人都是一根筋呢,换了别部的人,只怕早就揣摩起来,礼都怕备好许久了,哪里到了坎子上才回过味儿来。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谁没事去窥探人家后院呢?
宁衡的轿子刚落地,另外两顶轿子也在门前落了地,宁衡朝里走的步子一顿,等两顶轿子里的人走了出来,不近不远的抬手施了礼:三叔、四叔。
是衡哥儿啊,你也下朝了?宁三爷虚着抬了抬手,脸上春风满面,打从他如愿进了兵部后,整个人再也没有前些年的颓废,一扫沉溺美色的模样,如今做事勤勤恳恳,端的是一个老爷的气派起来。
是啊。宁衡回道,跟在他们身后进了门。
宁四爷温和的催促他:侄儿媳妇快生了吧,你快些回去便是,咱们一家人不用太过礼数。
宁衡也急,闻言抬头施了礼就大步朝莺歌院去。他媳妇肚子大得跟个球一般,产婆和府医早就验过,说就是这几日的事儿,要提早做好准备,把这个第一回当爹的人惊得整日坐立不安的,也怪他前些日子为了了解生产特意去问了问,这一问,更是惊魂未定,吓得连晚上睡觉都得盯着小桥的肚子,为此,还被揍了一顿才安分了不少。
见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宁三爷这个万花丛中走过的人完全没有点当叔叔的模样,撑着下巴唏嘘起来:我这个侄儿哪里都好,就是太重情了点,怀孕了守着,连女人生孩子都得守着,跟我老宁家的人比起来实在太独特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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