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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爷奴婢见过侯爷!。
    声音惊醒了旁边的仆妇和丫头们,唬的几人马上跪在地上:见过侯爷。
    顾宗霖没去看她们,只对云清问道:你们夫人呢。
    云清心中激动,心知顾宗霖许久不曾踏足静本院,其他人都捧高踩低,全当没夫人这个人,这对一府主母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而他们这些下人中,别人不说,贴身大丫鬟绝对和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下侯爷好不容易来一次,一定要抓住机会。
    她福下身子恭敬地答道:回侯爷的话,夫人近来身子一直不适,近几日尤为严重,以至于不能起身,饭也吃不怎么进去。
    顾宗霖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么不请太医?
    云清低下头:府里的规矩,请宫中太医过府瞧病,必要用正堂的帖子,现下是刘姨娘刘夫人暂理中馈,我们使人去要帖子,前几次还罢了,这几次刘夫人说最近请太医请的过于频繁了,没的叫人说侯府行事轻狂,只叫府里的普通大夫来瞧了瞧,大夫说夫人身体气血亏虚,只叫好生养着,开了几服滋补的药罢了。
    顾宗霖听了,心下一紧,分辩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伸出手去,犹豫了一下,还是端住了云清手中的托盘,对朝英道:你亲自带她去要帖子,再敲打刘氏两句。
    朝英应了一声是,带着欣喜不已的云清退了下去。
    顾宗霖走到门口,踌躇了一下,又不由自嘲一笑,他行事一向果决,当机立断,刚才短短的一刻钟里却犹豫了数次,简直都不像自己了。
    一边想着,一边将门帘子拉开走了进去,穿过屏风,又进入卧室。
    许容辞并没有在床上,而是斜卧在临窗的榻上睡着了。她穿着一袭素白的寝衣,脸上粉黛未施,在这还有些热气的月份里,身上还盖了一层不薄的毯子。右手随意的搭在迎枕上,将头侧倚在手臂上,乌黑蜿蜒的头发上一支发饰也无,就这样散在身后,一缕秀发从耳后穿过胸前,顺着卧榻滑下,落在了地上。
    真是好久不见了,顾宗霖想。
    他总是冰冷毫无波澜的双眸中泛起了复杂的神色,定定的看了榻上的女人半晌,才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塌边的案几上,却不料这一点声音就惊醒了本来就睡得不甚安稳的人。
    容辞最近身体确实很差,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头整日晕沉沉的,夜里却整宿睡不着觉,今天好不容易歪着睡了片刻,正在半梦半醒间,却突然被一点细微的动静惊醒了。
    她低低的□□了一声,费力的抖了抖纤长的睫毛,掀起眼皮,微微抬头,正看到顾宗霖立在榻前。
    容辞有些意外,张嘴想说什么,却引起了一阵咳嗽,不由抚着胸口深深的喘息了几下,说道:侯爷?咳咳、侯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顾宗霖从刚才起就站着一动不动,深深地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妻子,竟有些想不起两人成婚那天,他掀起盖头看到的那张稚气丰润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
    此时的她身材纤细,甚至能明显的看出骨骼的轮廓,下巴削尖,凤目半开半阖,仿佛被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坠的睁不开眼,皮肤和嘴唇苍白毫无血色,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这与当初那个健康灵动的小女孩儿有什么相似呢?
    他侧坐到榻上,替她整了整身上的毯子:身子还好吗?
    这句话问的生硬无比,许容辞笑了笑,重新将头歪在了迎枕上,呼出了一口气:侯爷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有什么正事吧?您就直说了吧,能做的我一定依您。
    顾宗霖的手僵了一下,紧紧地盯着她:你就是这么想的吗?
    哦,许容辞漫不经心的说:是我想错了,您原来是关心我来着,旁的什么事也没有。
    顾宗霖被她的话一噎,冷下了脸。
    许容辞斜眼看了他一眼,不禁笑了起来:您这么跟我顶着有什么意思呢?该办的事还是办不成,不如直说好了。
    顾宗霖听着她因为久咳而变得有些沙哑的嗓音,到底还是开了口:你可知宫中正在各府遴选伴读?
    这也是废话,许容辞想,她常年呆在这院子里,出都出不去,消息闭塞得很,哪能知道宫里的事呢。
    她摇了摇头:我只听说当今皇上一直无嗣,怎么,后宫哪位娘娘添了皇子吗?
    顾宗霖道:后宫还是无出,不过前几年陛下从各王爷处挑选了几位公子养在宫中,怕是要过继呢。
    这也是应有之义,当今昭文帝勤政爱民,文成武德,是个难得的明君,但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后宫诸妃都没有为他诞下一儿半女。储君未立,国本不稳,在众臣眼中,这一项缺点,抵得过他所有的功绩,他也确实到了该立太子的时候了。
    送到宫中的伴读,都要求是嫡出。
    许容辞向后仰了仰头,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然后呢?
    顾宗霖道:我想将阿崇归到你的名下,记为嫡出。
    这个要求其实并不合理,毕竟就算是嫡母收养庶子,一般也会挑年幼从小养大的,甚至为保险还会去母留子。而顾崇是顾宗霖的次子,今年已经八岁了,总共见过嫡母两次,生母尚在,正是侯府中最得脸的侧室刘氏,这在所有正房主母眼中,真是差的不能再差的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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