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也知道自己之前是个什么性子,不由捂住脸羞恼道:哎呀,娘!我是在替你教盼盼呢,干嘛揭我的底儿?
哄得其他人都笑了。
又同妹妹亲热了一会儿,才把她放下来:我让你锁朱姐姐把礼物放到你房里了,去看看喜不喜欢,让姐姐和母亲单独说说话。
盼盼乖巧的点了点头,蹦跳着出了门。
等她一走,温氏便挥退了下人,迫不及待的问道:颜颜,怎么样?姑爷对你可还好?
容辞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破绽:他主动求娶,怎么会不好?
温氏听了这话却愈加不放心:什么求娶不求娶的,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亲闺女,我自是知道你,你是不可能做出他们说的那等事的,既不是你的原因,就肯定是顾家那头出了什么岔子!
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大事,母亲的本能让她变得无比多疑,也无比敏锐,她一反平时的木讷,猜的居然非常接近真相:你说实话,是不是那顾二爷有什么不好?是他养了外室,还是有了庶长子?
容辞上一世已经见识过母亲在这事上的敏锐了,但当初她年纪小,被问得无话可说,又不能告诉母亲真相平白让她伤心,只能支吾过去。
温氏作为她的亲娘,能看不出这事儿有猫腻吗?她从此日夜悬心,无时不在挂念着自己的女儿,本就不怎么健壮的身体,因为思虑过度更加不好,以至于最后一场寻常的风寒竟也迁延难愈,最终不治身亡。
这也是容辞重生后最想改变的事之一,她想快快活活的过下去,让母亲知道自己过得很好,一点儿委屈也没有受,让她能放心,不再牵念。
没有您想的那样复杂,只不过是我那夫君性子强势,说一不二,不喜欢张扬的女子,在外听说三姐十分骄纵、不好相处,于是便想换个温柔顺从的罢了。她不慌不忙的解释到:您看他的举止,也该知道他不是那等在意出身门第的人,舍三姐而选我,不过是凭他的个人喜好,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这话半真半假,听上去却是合情合理,温氏的疑虑瞬间被打消了大半,但她还是不放心:姑爷这么有主意,可好相处么?
容辞趴在她肩上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喜欢温顺的女人,谁不知道我就是个顶顶温顺的,老太太都夸我呢。
温氏被她逗得笑了起来,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个能耐的住性子的,虽本性并没有外头传的那么柔和,但像对付老太太一般,糊弄糊弄夫君也足够了。
她又想起一事,小声问道:你们圆房了没有?
容辞面不改色答道:还没有,我还小呢,他怎么下得去手?
温氏想了想,道:也好,你年纪确实是小了些,万一有了身孕你妹妹的亲娘就才十五岁出头,当初我也没想太多,只是看她模样不坏,性子又老实才定的她。没想到生产时居然那般凶险,大夫这才说是年纪太小的缘故,我和你父亲悔不当初,如果当时想的周全一点,也不至于害了她的性命。说着叹道:可惜了,才那么点儿大,花儿一样的年纪
容辞攥紧了双手,被母亲的话吓得脸色有些泛白,她埋在温氏怀里轻声问:十五岁生孩子太早了吗?
因人而异吧,有的长全了便也没大碍,那些没长全的,才会出风险。温氏看到女儿不安的样子,安抚道:别怕,女人都要走这么一遭,就算年龄合适,也不一定安全,年纪小的也不一定出事。
容辞点点头道:我记得李嬷嬷对这些事颇为精通。
是啊,她是从宫里放出来的,之前学过几手,盼盼姨娘那时候她就提醒过,说可能有风险,可惜咱们当时没经过,没有放在心上,不然唉!说着她又有了疑惑:颜颜,你是她从小看大的,有时同她比和我还亲昵些,怎么出阁却死活不带她?你带着她,我多少还放心些呢。
容辞自是有她自己的理由,却不能告诉温氏。
我是和嬷嬷闹了脾气,赌气混说的,现在才发现离了她真不行,今天也是来接她的。
你这孩子,以后万不可如此了,她那般疼你,岂不叫她伤心。
见容辞点了头才道:她就在外边儿候着呢,怕是也等急了。
说着便差人唤李嬷嬷进来。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长相端正的半老妇人走了进来,她约么四五十岁的年纪,面上并没有什么皱纹,只在眉宇间刻了几道深深的纹路,满脸严肃,看一眼就知道是个颇为严厉的人。
但这个严肃的女人却在见了容辞的那一刻就变了神情,她的眼中瞬间泛起了泪光,快步走到容辞面前,也顾不得主仆之礼,一把拉住容辞的手,激动到:姑娘可还好吗?
容辞回握住她的手,便有满腔的委屈想向她倾诉,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向她点了点头,两人交换了个只有彼此懂得的眼神。
嬷嬷,之前闹脾气是我错了,你别和我计较,今天便随我去顾府罢。
其实容辞哪里闹过什么脾气,是当初李嬷嬷察觉出了她的身孕,却因为胎儿已经成型,强行用药物堕去,万一出了问题,重则丢命,轻怕是也会影响日后生育,与之相比,顺利生产的几率怕还大些,因此坚决认定应该把孩子生下来。但容辞那时已经打算向顾宗霖坦白实情,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生育不生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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