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像是忍不住了似的,竟轻声抽噎了起来。
容辞简直要被她惊呆了,她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私情吗,怎么敢把这事儿说的如此露骨?
她仔细的打量着眼前哭得婉转幽怨的女子,最后不得不确定她居然真的不是故意说这番话来膈应情敌的,她居然是在真心实意的伤心。
说真的,要是她在故作姿态,那容辞一定反讽回去,让她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拿顾宗霖当个宝,不需要她来大费周章的宣誓主权,可她偏偏是真情实意,虽然也被她的话噎了一下,但容辞却不好计较了,便随口应了下来,又客气道:娘娘在宫中能安享荣华,我们府上也替娘娘高兴。
不想郑映梅听了却幽怨道:你却不知道,我当初刚进东宫,还没来得及承宠,陛下便被贬为了燕王,派去了北边;等到今年陛下登基,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他竟再没有招过人,我听之前伺候过的妃嫔都在说,之前不是这样的,如今怕是被前燕王妃的谋逆伤到了,暂时不想见后宫。
说到这儿,她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那股清愁之气都消了不少:容辞,劳烦你把我刚才的话告诉顾大人这样也能、也能让他多了解陛下的心事
也顺便把她还未承宠的好消息传过去,顺便提醒他守住他的誓言是不是?
容辞也是服了这一对儿了,在这一点上倒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天生一对。
还有,原来顾宗霖喜欢的是这种调调的,真是看不出来,原以为他那冷冰冰的性子喜欢的应该是端庄大气,优雅尊贵的类型,如今看来还真不能太想当然。
见容辞又答应了,郑映梅露出了一抹笑容:刚刚我已经跟德妃娘娘告了病了,那我就先回延春殿了,你自回水台吧。
说着便走了。
容辞目送她离开后一回头,却突然发现此地自己完全不认识,来的路是哪条都不记得了,忙开口喊了几句娘娘,想把郑嫔叫回来,却久久不见回应,便知她已经走远了,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循着隐约的乐器声音找回去的路。
等她摸黑走了一段,直走的天空完全黑下来,周围称得上伸手不见五指时,还没有接近目的地,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彻底迷路了。
第18章 黑暗,救命恩
容辞习惯性的护住小腹,在这冬天的夜里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不少冷汗,她逼迫自己尽快镇定下来,告诉自己越急就越容易出错。
可是这里实在太黑了,周围不是树木就是假山,遮挡住了一切可能传过来的光线,风吹过树枝发出的飒飒声也让人毛骨悚然。
容辞一边庆幸今天为了遮住肚子穿的非常厚,就算自己找不到路,坚持到第二天早上也冻不死;一边也在期待王氏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的儿媳不见了,派人出来找找。
她正跌跌撞撞的摸索着向前走,越过一处假山后,却突然发现前面隐隐约约像是有光的样子,不由大喜过望,连忙朝着光源的地方赶去。
她只顾飞快的朝有光的地方走,却没发现此刻已经出了假山花园的范围,等她一脚踏出,却发现没踩在路面上的时候,立刻就有了警觉,但这已经太迟了,她现下活动本就不灵活,极力想要站稳身子,却怎么也找不到平衡,无奈之下只能下意识护住腹部,只希望胎儿能少受些冲击。
出乎意料,下一刻她感受到的不是跌落在地的冲击,而是冰凉刺骨的湖水。
她竟然失足跌进了湖里。
容辞很快从没有马上摔死的庆幸中清醒过来,因为她发现现在的状况其实更棘手。
她挣扎中发现这水虽说不上很深,但淹没自己却刚刚好,她的头全沉下去脚却并没有踩到水底!她慌乱间用尽全力抓住岸边的石板以此借力,把头露出水面想要爬上岸,但刚刚为她保暖的几层棉衣此刻却瞬间吸足了水,一个劲儿的把她往湖底拉,加上冬日里寒冷刺骨的水温,不过几个呼吸间就让她浑身僵硬,手也使不上力,从石板上滑脱,整个人一下子浸入了水中
~~~~~~~~~~~~~
那边容辞看到的光亮其实来源于一把小小的灯笼,那灯笼被放在湖边一支小舟上,一个男子正仰面躺在这个简陋的船上,怔怔的看着漆黑的夜空。
谢怀章近来烦心事颇多,身边也并没有亲近到可以诉说心事的人,偏偏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无坚不摧,又觉得他如今肯定心情飞扬,意气风发,各个都要上前来阿谀奉承,用各种方式巧立名目往身边凑,殊不知现在他的心情低沉到了一定地步,并不想听这些毫不知情的人的歌功颂德。
最难的是他不仅不能表现出来,还要做出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听着,毕竟自己此时任何反常的行为都会被人仔细琢磨成各种意思,这种揣摩会附加在政令上,影响着内阁或六部的所有决策,这后果太严重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任性妄为。
白天无处可逃,只能在晚上得个清净,偏偏今晚赶上德妃生日,为她设宴的水台距离谢怀章的寝殿太近了,那边的欢声笑语不停地往他耳朵里钻,他自然明白德妃如此安排的用意,却非但没有如她所愿生出兴趣,反而恨不得堵上耳朵厉声命令所有人闭嘴,还他个清净这当然也不能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