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忐忑,生?怕韶柔觉得他过分矫情,便?主动舀了一碗鱼汤,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这?一喝,还真的觉得味道越发不错。
韶柔笑了一下,很快恢复。“怎么了?郎君喜欢上了?”
贺谦放下鱼汤,认真点头:“是我疏忽了,这?次同皎皎来幽州,定多走访百姓,也陪你……多尝尝市井风味。”
韶柔嘴角压制不住,嘴却还硬:“别——免得您又觉得我是再害您,回头吃坏了肚子,还赖在我头上……”
贺谦见她得理不饶人,正是无奈之际,那边的糖蒸酥酪,就端上来了。
贺谦眼睛一亮,忙做出表率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二话不说,就端着?那糖蒸酥酪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看?韶柔,就像……
在求表扬……
韶柔憋笑,却还是觉得不够解气,姜富在一旁看?得牙疼,这?向来不爱吃甜的王爷,为了小女?君,可真是豁出去了!
可这?位“向来不爱吃甜食”的王爷,在韶柔眼里,不过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罢了,分明自己想吃,还装!
不过她总算不生?气了,也吃起了面前的糖蒸酥酪起来。
这?酥酪,定是比不上宫廷里的,可贺谦一边吃,一边偷偷去打量她。
樱唇小口,奶白的一点还挂在唇珠上若影若现,这?比不上宫里一半的甜品,竟让贺谦品出了前所未有的甜。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终于将面前的两碗酥酪都吃完了。
那鱼也吃的七七八八,只剩那烧鹅,韶柔实在吃不下了,只好?打包,临走时?,还半是逼迫半是好?笑的看?着?姜富也吃了一碗酸菜面,这?才?笑着?从?铺子里出发了。
上了马车,韶柔还在回味,她想起自己从?前吃过的种种美食,竟生?出了要学做饭的念头,自力更生?,才?是王道啊。
贺谦不知她想什?么想的那么开心,一会笑一会认真思考一样,连带着?自己心情都好?了不少?。
果然一出宫,心境都不一样了。
马车又行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是到了平安县。
这?回,两人不得不分开而行了。
贺谦早就命暗六随行韶柔,此刻也并不担心她的安危,笑着?送走她之后,自己也得去瞧瞧这?在幽州闹事之人的真面目。
韶柔的身?影刚消失,贺谦便?恢复了以?前的严肃模样。
姜富自知方才?有错,这?会儿耷拉着?脑袋上前:“殿下,奴才?方才?……”
“无碍。”贺谦开口打断。
“只是以?后,以?女?君为主,记住了吗?”
“是……”姜富心中叹气,自家殿下,真是深陷了啊。
而韶柔,全然不知暗六的存在,只带着?人朝那女?子屋中去了。
秦俟和左川今日未曾跟来,昨晚两人抵达幽州后,贪吃,竟吃坏了肚子,韶柔便?许了他们一日假,此刻,还是阿元和另一个侍郎和一些捕快跟着?。
“殿下对女?君真好?。”阿元趁机跟韶柔小声说悄悄话,方才?饭铺里,她可全部都瞧见了。殿下肯屈尊降贵,都是为了自家女?君。
韶柔笑了笑,没说话,办案要紧,况且,让贺砚知去体察百姓生?活,她还有功呢。
受害少?女?,名叫林儿,杜姓人氏,家里只有年迈的娘亲和一个弟弟,弟弟如?今刚满十三,姐姐十六。
听?说和自己同龄,韶柔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见有人上门,那小小年纪的少?年警惕心大起,竟直接抄起了院子里的铁铲子,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人。
身?边的捕快就要硬闯,韶柔拦住了他们。
面前小孩儿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好?几日没有吃东西,韶柔将刚才?打包的烧鹅递给他,笑道:“吃吧,我们是来给你姐姐洗刷冤屈的,莫怕。”
可面前的小孩显然不信,弱小的身?板挥舞着?铁铲,还大骂:“你们都是骗子!骗子!害了我姐姐还不够,还想骗我们!”
韶柔准确把握住了他话里那句“害了他姐姐还不够”,可当下却不动声色,而是继续道:“是真的,我是从?长安来的,不是本地?官员。”
听?说是从?长安来的,那少?年才?稍稍犹豫了一下。
就在犹豫之际,韶柔给阿元使了个眼色,阿元立马上前就将他铁铲夺下来了,接着?,就将那男孩抱了起来,那男孩拼命挣扎,却到底还小,力气也小。
韶柔不是圣母,虽不会伤人,却也不会任由那男孩胡闹,她命阿元看?着?那孩子,自己便?进屋去查看?。
屋里没有人,不知那男孩的母亲是不是出门去了。
这?屋子一眼看?到底,韶柔火速到了杜林儿生?前的房间,从?简陋的家具和陈设便?知,她和她的母亲,是住在一间房,弟弟则单独住另一间房。
房里摆着?好?些还未完成的刺绣,那案宗上说,杜林儿平日会做些绣活,去集市变卖为生?,看?来,这?就是她未完成的作品。
韶柔随手拿了一个看?,的确活灵活现,绣工极好?。
心中叹息一声,正是花样年华啊。
这?屋子的确没什?么可看?的价值,就算有什?么,这?案子来回耽误了这?么久,证据也早就没了,看?来,还得从?家人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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