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女君,昨日醒了片刻,但?瞧着,神智好像还不清醒。”
“阿元,最近这段日子你都不需要?来我这伺候,专心照顾好他就是。”
“是……”
韶柔正同阿元讲话时,暗六似乎挣扎了一下,醒了。
她?连忙坐到床边,问道:“你醒了?可感觉哪里还不适?”
暗六侧目看了看肩膀上的伤。
“这点小伤,让女君费心了。属下已无碍。”
韶柔摆摆手:“无需逞强。但?,我也不是同你寒暄来的。”
她?坐直,正色道:“韶国公府,已被新帝监视了。”
冷静如?暗六,此刻面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不知是因为那?句新帝,还是因为监视。
“但?我需要?你去办一件事?,两日后,会有一批商队前往西南,你就混迹在其中,将信给殿下带去,切记,我只需要?你平安抵达,你的身份不属于国公府,知道的人也甚少,你只需要?扮演商人即可,切勿与他人正面交锋,你可愿意?”
说罢,韶柔似乎觉得有些残忍,又?道:“我知你刚刚受伤,但?我眼下,确实是没有旁的合适的人了……”
暗六连忙摇头:“我这命是殿下给的,当,万死不辞。”
韶柔点了点头:“那?你这两日,就安心养伤,多恢复些。”
***
韶国公进宫了一趟,回来时,脸色并不好看。
也就是这时,韶柔才知道宫里的形式有多严峻。
就连太后,此刻也被掣肘了起来。
新帝在等,等合适的机会,才会把这个秘密和盘托出,可韶柔不能等,她?若是不能为贺谦争得一点时间,那?他便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韶柔不顾韶国公和韶川的阻拦,执意从国公府后院的暗道里溜了出去。
这暗道,还是她?十岁时候贪玩发现的。
今日,艾芝留在府中,顶替小女君的位置。
韶柔易了容,先是同秦俟和左川碰了面。
秦俟似乎已等她?很久,一见面便压低了声音:“女君,陛下他撤了你司护一职。”
韶柔苦笑一声:“猜到了。”若是贺泽之前一直在装,那?他的心思简直深沉到可怕。
又?怎会容忍她?继续担任朝廷命官。
“那?你们呢,可愿继续追随我?”
秦俟立马拍着胸脯:“若不是女君抬举!我此刻仍然是个侍郎,当然是站在女君这边!”
左川沉默了一瞬,同样表明了立场。
韶柔点头,她?先看向了左川:“我知你一向崇拜殿下,我派你去西南替我传信,你可愿意?”
左川愣住,没想到韶柔会将这么大的事?交给他去做。
“属下定不负女君所?托!”
韶柔还是很相信自?己这两个手下,传信给西南无比重?要?,暗六一个人只是计划之一,她?必须做好两手打?算。
她?目光转向了秦俟:“你,需要?替我进宫,向太后传信。”
秦俟也愣住了。
“女君……现在宫门查的极严,就凭我,怎么可能见得到太后……”
“你放心,我自?有安排。”
左川和秦俟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
韶柔见过左川和秦俟后,还想同巴尔部落的人见上一面,但?此刻她?没有线人,只得作罢。
突然,远处来了一只锦衣卫的队伍,正在大街上巡视,韶柔连忙低下了头,准备避开,可锦衣卫越来越近,她?的心也就越来越紧张。
“前面那?人,站住!”
韶柔心猛地一跳,袖子中藏得匕首微微收紧,就在她?深呼吸准备转身的时候,段长舟突然出现了。
“此处本?官负责,你们去对面瞧瞧。”
那?些锦衣卫这才退下了。
韶柔不想见他,继续朝前走?,段长舟却赶了上来,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
韶柔猛地睁开,戒备极强的看着他。
“跟我走?,否则你走?不出这条街。”
段长舟的声音就在耳畔,韶柔心中一万个不愿,奈何对面又?出现了一拨锦衣卫。
段长舟将韶柔护到了身后。
这一路,再是无话。
终于到了韶国公府附近,韶柔才对他开口:“你可以走?了。”
段长舟看了她?片刻,才开口道:“初然为何就这般敌对我?”
韶柔别开脸:“左相大人心思深沉,韶柔可害怕极了。”
今早的圣旨,封段长舟一品左相。
震惊朝野。
段长舟沉默了一会:“你打?算如?何向贺谦传递消息?就凭你那?个暗卫和左川吗?”
韶柔震惊的抬头去看他。
段长舟面不改色:“很难猜吗?初然你记着,我能知道的,陛下他照样能知道。”
“你!”
“我给初然指条明路,如?何?”
韶柔压根不愿相信他,别开了脸。
段长舟自?嘲般的笑笑:“也罢,这个给你,这是相府的通行令,若是你想通了,便来找我。”
韶柔看着他手中的令牌,突然生?出了隔世之感。
那?日,柳叶微拂,也有人笑着同她?道:“这是王府的玉牌,皎皎若有需要?,随时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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