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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这么问,孟姝的鼻子跟着发酸,“父皇,儿臣只是想你了。”
    孟琰怔住,随后摇了摇头,含着笑意道:“你呀,是谁先前还闹着自己已经长大了,要搬出宫?”
    因同长丽宫的关系闹僵,加上宫中行事到底不比宫外方便,孟姝便生出搬出宫的想法,想着前世种种,她微微有些出神。
    建安帝身边的大太监打断她的思绪:“公主,你病着的这些日子,陛下都来看你呢。”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孟姝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建安帝了。
    建安帝一直未立太子,他虽身体康健,不过随着年纪渐长,近两年提议立储君的大臣越来越多。
    适龄皇子有三人,徐贵妃之子孟祯,慧妃之子孟祈,再有就是她的胞弟孟寅时。
    孟寅时因为早产,只比她小两岁不到。他早产身子不太好,孟姝格外的疼他,如今孟寅时的身体早已养得同正常人无异。
    孟姝疼他,同建安帝疼她有得一拼。
    不过孟姝并未有过弟弟当储君的想法,毕竟太劳心费神,因幼时慧妃带着姐弟俩,她同三哥孟祈的关系也很亲近,三哥能当储君,她倒是乐见其成。
    但陈年旧事打破了这种平衡,再加上有徐贵妃在其中推波助澜,孟姝自然生出了别的心思。
    孟寅时不傻,未必不能当储君。
    孟姝为孟寅时细细打算,因父皇身体康健,她有的是时间运作,但令她悲痛震惊的是父皇在建安十七年十月突然中毒,御医们皆束手无策。
    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孟姝忍不住扑到了建安帝的怀里。
    孟琰先是一怔,见她只穿着寝衣,身子单薄,忙叫身旁的人将披风取过来。
    孟姝泣不成声,不一会儿就泪流满面。
    父皇中毒让所有人猝不及防,他知道自己没救之后就开始安排后事,平静得不可思议。
    孟姝却想不通到底是何人给父皇下的毒!
    他身边那么多人伺候,除了信任亲近的人,再无其他可能,可直到她死,也没查出下毒之人是谁。
    那毒厉害得很,根本没有解药,才不过几日父皇便卧床不起,父皇撑着病体安排好其他事,最后交给她三份诏书。
    那三份诏书不是别的,乃是传位诏书,之所以有三份,竟是让孟姝来做决定。
    孟寅时继位是最好的,毕竟两人是亲姐弟,他年纪最小,但北梁近年来国泰民安,再加上大臣辅佐,不会出差错,建安帝还特意交代她若是决定好了,便将诏书交给皇后。
    孟祈继位也不错,他同孟姝虽不是一个生母,虽然生分了,但自幼的情分在。
    可阴差阳错,上一世继位的是孟祯,因为继位之争,孟姝同孟祯有些嫌隙,新帝即位,落差是难免的。
    但那些都不是大事,让她难受的是胞弟对她的埋怨和指责,她甚至死得不明不白!
    孟祯登基后改年号为奉微,她则死于奉微二年,她记得那日明明是去赴谁的约……
    往日种种仿佛是一个梦,将孟姝困在其中。
    孟琰见女儿越哭越伤心,拍了拍她的肩膀,“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告诉父皇。”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几分安抚。
    孟姝终于哭够了,却因为哭得太狠控制不住抽噎:“有父皇在,儿臣怎么会受委屈。”
    她的手紧了紧,这一次,她一定不会让父皇出事!
    她不哭了,父女俩总算是能坐下来说话,建安帝去了次间,孟姝换衣后才过去。
    坐在软榻上的建安帝看了她两眼,“过来坐。”
    孟姝穿着一身浅色的襦裙,身姿纤细,脸颊素净,美中不足的是眼眶红红的。
    她长得极美,眉眼有几分像建安帝,明艳大气。
    孟姝在他对面坐下,看着精气十足的父皇只觉得整个人都敞亮了,她弯着眉眼凑到建安帝的身边,软软地叫了一声父皇,语气很乖。
    “瘦了。”孟琰又问道:“有事要求我?”女儿大些后,就不像小时候那般黏他了,只有事求他的时候才会这般乖巧。
    孟姝听他这么说,有些委屈地鼓了鼓腮帮,也只有在建安帝的面前她才会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姿态。
    这世上父皇是最疼她的。
    孟琰却不为所动,他性子比较冷淡,在孟姝面前这样已经很温和了。
    正此时,提着食盒的宫女躬着身子走进来。
    “参见陛下、参见公主……”
    “公主醒来还未进膳,这些是御膳房专门为公主做的,公主吃点吧。”
    大概是这些日子没吃什么,将胃也养小了,孟姝并不觉得饿,而且她还有事情,于是就想开口拒了。
    建安帝却先她开口:“拿过来。”
    “是,陛下。”
    孟姝见状只能将拒绝的话收回去。
    因为她大病初愈,所以几道菜都比较清淡,菜做得精致,分量不多。
    正中放着一盅炖汤,孟琰揭开盖子,道:“这汤看着不错。”
    陈公公很有眼色地给孟姝盛了半碗,“公主尝尝看。”
    孟姝接过汤匙喝了几口,心中有事情,她吃得有些快。
    汤的味道鲜美,其他菜也不错。
    孟姝:“父皇也吃点吧?”
    孟琰没拒绝,拿起筷子尝了几口。
    他周身贵气十足,想到前世他中毒时的消瘦憔悴,孟姝的心中不由开始泛酸,但又怕被看出异样,只得低头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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