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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转眼就是半月过去。
暑热越浓,不管是都城贵族豪绅还是南来北往的客商都穿上了轻薄的夏衫。
傅明月与女儿在京都的生活也安稳下来,此次来京是为了女儿的婚事,这些日与各府来往之间也同几家看上了眼。
虽然都不算出众,可那是同京都的家族相比。
傅明月心里愉快了些,脑中却闪过一道身影——孟姝。
她本不想知道有关孟姝的事情,可自那日从国公府回来后,似乎关于她的消息无端多了起来,甚至有几次外出都碰见了她。
小孩子长大了,如今享尽荣光,什么时候在人群中皆犹如众星捧月一般。
她的脸倏地沉下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明明因为那个孽种,自己乃至宋家傅家才落得这般寒酸!
若当初不是因为有了她,她怎么会进王府,怎么会同孟琰虚情假意?又怎么会险些丢了命才得出王府?!
虽然后面如愿嫁到宋家,但她却成了续弦,一切都不一样了。
而这些全是因为有了那个孽种!
想起往日种种,傅明月的眼里落下泪来,她摸了摸眼角,眼中满是恨意。
不该这样……
那个孽种凭什么?
……
……
孟昙近日出门频繁,惹得几个贴身伺候的侍女都惊讶不已。
公主之前别说出府,连寝殿也鲜少踏出,实在太过反常。
孟昙自然不会告诉旁人她在等什么。
“公主,好了。”醉夏抬头看向镜子,镜中的人肤白胜雪,眉目清艳,饶是看惯自家公主的她也恍了恍神。
“醉夏,马车已经套好了!”外边传来喊声。
“公主,走吧?”
孟昙摸了摸发间的玉簪,嘴角微微勾了勾,起身往外走去。
今日出门有三辆马车,贴身侍女全部随行,护卫有数十人,阵仗着实不小。
京都繁荣,街市仍热闹不已。因为天热,凉饮铺子前人络绎不绝。
傅明月此刻正带着女儿在逛首饰铺子,女儿有了交好的小姐妹,后日要去对方府里做客,她准备给女儿添两副头面。
宋念儿逛了好几家,却没有看中的,傅明月想了想,带她来了琅玕阁。
琅玕阁开了多年,颇有口碑,店中饰品细致精美,当然价格也比别家的贵不少。
贵自有贵的道理,宋念儿进了店里很快看中一副红宝石头面。
“娘,这家店的首饰真好看!”宋念儿兴致来了不少,转眼又看中一对珍珠耳铛。
女儿长得清秀,言笑晏晏的样子像极了丈夫,傅明月一时有些恍神。
“娘,看起来不便宜……”见她失神,宋念儿以为她在担心银两。
傅明月被女儿逗笑了:“放心吧,娘买的起,看看可还有喜欢的。”
“娘,你真好!”宋念儿欣喜不已,看起了别的。
“娘,这支发簪也好看。”
“还有这对发梳。”
“别三心二意,只会看花眼。”
“知道了,娘,你也帮我出出主意。”
母女俩小声商量着,琅玕阁的小厮突然满脸歉意地走上前来。
“夫人、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店里突然有事,不能招待客人了……”
母女俩顿时愣住了。
傅明月:“我们看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招待了?”
小厮躬身连连致歉,“今日确实是店里招待不周,夫人若是明日来,不论买什么都便宜一成。”
对方的态度放的很低,傅明月觉得再纠缠下去有失体面,但她也不想对方觉得自己贪图小利。
“便宜一成就不必了,你们这家店也是老店了,若是有事就不该开门。”
“夫人说的是,说的是。”
傅明月:“念儿,我们走。”
母女俩往外走,小厮跟着送她们出门。
傅明月:“我们去对面那家。”
宋念儿:“娘……”
“走。”
宋念儿委屈地跟着她去了对面,这家的首饰看着也不错,不过因为有了对比,她却怎么也看不上。
傅明月没看女儿,今日总不能白来一趟,“将那支簪子取出来看看。”
“好的,夫人。”
傅明月:“试试看。”
宋念儿撇了撇嘴,将头伸向她。
傅明月正准备给女儿戴上,余光却注意到对面的琅玕阁有动静,她皱眉看过去。
琅玕阁的门前停了几辆马车,一队侍卫守在马车周围,先前请他们离开的小厮正站在掌柜身后恭候着马车里的人下车。
“娘,疼!”
女儿的呼痛声唤回了傅明月,她回过神,语气焦急:“有没有受伤?”
“没有,娘,你在干什么?”宋念儿咦了一声,“那个好像是端元公主?”惊讶过后,她看着对方一行人被迎进琅玕阁。
宋念儿:“不是说不能招待吗?”
傅明月的手紧捏着袖口,她脸色微白,只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怪不得会撵人,原来是为了接待她。
明明是个孽种!
傅明月突然想起孟琰,先皇驾崩后,储君继位,王府众人紧跟着也要入宫。
进宫后再想离开,无异于登天,她便利用腹中孩儿逼着孟琰放她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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