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史清婉从未听许飞琼说过对汪应连有意,如今见她突然要嫁给汪应连,便猜到两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丑事。
方才凉亭之中,两人一番密谋,史清婉被许飞琼的一席话激的怒意上头,见许飞琼许久未归,便派人去找了名身强力壮的小厮,又派自己的心腹丫鬟前去拦下准备回致爽殿中的薛亭晚。
这一切皆是按照她和许飞琼谋划好的计策行事,可以说是□□无缝,如果不出意外,此时,薛亭晚正和那身强力壮的小厮鸳鸯交颈,丑态毕现
殿中众人正各怀鬼胎,却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声清亮如莺啼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本县主在此。
殿中众人纷纷回首,只见丫鬟入画正搀着薛亭晚进殿而来。
她生的极美远山眉,含波眼,樱唇琼鼻芙蓉面。红酥手,天鹅颈,柳腰莲步轻轻转。
美人儿行走之间,海棠红的裙摆随风飘动,宛如烟云傍身,似有流光在侧,真真是明艳照人,恍若神妃。
只见薛亭晚缓缓抬眸,抚了抚鬓间的多宝鸾凤金钗,不知许小姐何事相寻?
那厢,许飞琼正一脸得意,等着献庆帝派人前去撞破薛亭晚和小厮的苟且之事,不料薛亭晚竟是施施然地进殿而来,周身风华无两,压根不像是失了清白的模样!
许飞琼双目猩红,登时挣脱了许父,尖声叫到,不可能!薛亭晚,你怎么在这儿?!
薛亭晚提裙行至九龙御座之前,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地上发丝凌乱,形容癫狂的许飞琼,冷声道,哦?那许小姐倒是说说,本县主不在这儿,应该在哪儿?
惠景候和宛氏正火急火燎,叫人去寻薛亭晚,此时见薛亭晚全须全尾、神色如常地进了殿,心中的大石头才落了地,两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许飞琼被薛亭晚质问的无话可说,忙躲了她对视的目光,一脸惊惧之色再难掩饰。
下首,史清婉见薛亭晚进殿而来,便知道奸计失败,眼见二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就要败露,史清婉面色惨白如金纸,心中惊惶不定,一抬手的功夫,竟是打翻了桌上的一尊金盏,将盏中清酒撒了半桌。
史夫人见状,当即抬手叫了宫婢来收拾,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史清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掩下面上的的不安和惊恐,只兀自垂首,安分的如同鹌鹑。
致爽殿中,众人望着九龙御座前的数人,皆是一脸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正窃窃私语之际,一袭月白色锦袍的裴勍施施然进了殿,身后跟着走进来,乃是御前龙禁尉统领苏易简。
只见苏易简一挥手,立刻有龙禁尉将一名身强力壮的小厮和一名婢女押进殿来,俯跪在献庆帝御座之前。
原来,因今日裴勍邀薛亭晚于梦隐湖泛舟,不愿叫他人撞见,便派了裴国公府的亲卫镇守湖畔,严禁闲人接近。
好巧不巧,严守湖畔亲卫们刚好撞见一小厮和一婢女从湖畔经过,且形迹可疑,亲卫将二人捉拿盘问之后,这才发现了史清婉和许飞琼意欲陷害薛亭晚的毒计。
于是,裴勍与薛亭晚在湖畔分别之后,亲卫便立刻将此事上报了裴勍。
裴勍听了这番歹毒计谋,登时盛怒不已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视若珍宝的人,若是有人蓄意谋害,他裴勍定会诛之而后快,让她们百倍偿还。
于是,裴勍当即下令,派人将薛亭晚引入偏殿好生保护起来,又叫将此婢女小厮二人交送龙禁尉统领苏易简手中,使出这一出将计就计之策。
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许飞琼还未来得及加害薛亭晚,便已经入了汪应连设下的圈套中。
史清婉见到那心腹婢女和身强力壮的小厮,登时吓得惊恐万分,两片红唇不住地哆嗦,再也绷不住周身仪态,
史夫人见史清婉今日十分反常,正欲询问,却听那殿上的白衣上卿朗声道,臣有事启奏。方才,臣在乐游苑中撞破了一桩蛇蝎诡计,特地擒拿了走狗爪牙上殿,还请皇上为躲在背后指使此二人的歹人定罪。
献庆帝一听,面带诧异道,是何蛇蝎诡计?
苏易简冷冷盯了眼俯跪着的小厮和婢子,斥道,皇上御前问话,还不速速招来!
那小厮和婢子被龙禁尉扭送到致爽殿中,已是吓得双腿软绵,语不成声。此时见献庆帝天颜在侧,又想起自家主子交代的毒计,不由得心神俱灭,胆颤不已,竟是一股脑儿把史清婉和许飞琼指使他们陷害薛亭晚的事情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薛亭晚婷婷立于一侧,听着那小厮和婢女的交代,心中若说不气不怒是不可能的。
上回,许飞琼害薛亭晚受伤,许父拿藤条毒打许飞琼,惠景候和宛氏可怜许飞琼被亲生父母如此苛待,心存仁念放了她一马,没想到,许飞琼不禁不感怀恩情,竟然还以怨报德,生出如此毒计加害于她!
同为女子,却想出毁人清白这样阴险歹毒的计谋,何其心狠手辣!
只见薛亭晚杏眸中泪意盈盈,莹白的小脸儿上滑下两行泪水,提裙跪向献庆帝,梨花带雨地娇声泣道,臣女平日里和许小姐,史小姐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却被人用如此下作卑鄙的计谋陷害!若不是裴大人和苏统领相助,臣女险些,险些就臣女求皇舅舅做主!严惩背后主使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