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勍抚着她如玉脸颊,温声道,我先去沐浴,好不好?
薛亭晚点了点头,从他怀里起身,芙蓉面上飞起红云,洗快些呀。
数日之后,邵老太太启程回京南。
国公府大门前,薛亭晚拉着邵老太太的手,双目微红,眼看着过几日就是七夕宫宴,祖母不如参加完宴饮再走
邵老太太慈爱地抚了抚薛亭晚的鬓发,笑道,本想着和你们一起赴宫宴,和太后她老人家请了安再走,可你们舅父家添了个大胖小子,已经来信催了七八次了!我这个做祖母的,理应赶回去看看!
说罢,邵老太太拉了裴勍的手,和薛亭晚的手放在一块,笑道,我回京南之后,你们小两口要常常来信,好叫我这个老婆子放心!最好是早生贵子,叫我这老婆子抱个重外孙乐呵乐呵!
薛亭晚闻言,桃腮绯若烟霞,两颊红云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垂眸偷偷瞄了眼身侧的俊朗男人。
裴勍倒是个脸不红心不跳的,神色如常地应下了,又听邵老太太嘱咐道,我不在身旁,你可不许欺负阿晚!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凡事悠着点,不可如以往那般事事随心,肆无忌惮!
裴勍恭恭敬敬应下了,含笑道,时辰不早了,祖母,该启程了。
目送邵老太太上了马车,裴勍拥着薛亭晚入怀,二人望着马车远远驶向天边,静立许久,方转身回府。
夜色漆黑,层云掩月。
京郊,一处珐琅作坊。
夜色寂寂,只听嘎吱一声,作坊后门的木门开了条缝,从中探出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伙计。
那伙计四下瞄了几眼,转身把木门带上,朝不远处的榕树下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榕树下,一早候着个着锦袍带瓜皮帽的中年男子并两个随行小厮,见伙计阿岁上前,忙道,阿岁,终于把你等出来了!怎么着,我要的货可准备好了?
那叫阿岁的伙计面露难色,查老板!您实在是难为人!
京中谁人不知,那焕容斋的东家为打击假货,将装脂粉的珐琅盒子悉数换成了新的琉璃盒子。那焕容斋掌柜还特地吩咐了我们坊主,琉璃盒子只供给焕容斋一家,不能供给别家!上回我瞒着坊主,偷偷供给你一大批珐琅盒子,已经是刀剑舔血的行径了!查老板,不是我说,这等造假货的生意,您得了好处就金盆洗手罢!若是闹大了,被人抓住把柄,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查老板胡子一吹,恨恨道,你以为我愿意干这档子铤而走险的生意?!早几年我查某人的玉颜坊也算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脂粉铺子,可这焕容斋势头甚猛,来势汹汹,短短一年的功夫便拿下了京中脂粉行业的大半生意,挤得我的玉颜坊没有生意可做!光是今年开春,分店就倒闭了三家!
此番不是我玉颜坊死,就是她们焕容斋活!反正那些闺阁小姐买了假货,只会去寻焕容斋的麻烦!我查某人端坐钓鱼台,只等着看焕容斋的好戏了!
阿岁闻言,不禁暗骂查老板老奸巨猾,忍不住张口劝道,查老板,听说那焕容斋东家来头不小,后台颇硬,你可悠着点罢!
上一回,查老板和伙计阿岁狼狈为奸,买来了一批特供焕容斋的珐琅盒子,靠着一模一样的盒子外观,以假充真,仿制出一批焕容斋的脂粉,骗过了那些闺阁小姐,谋取暴利。
查老板靠着上回那批假货,不费力气便赚的盆钵体满,还把焕容斋的声誉败坏了一大截尝过了这等一箭双雕的甜头,他又怎会轻易收手?
只见查老板不耐烦道,依着先前的约定,这批琉璃盒子我要三百只,阿岁,你可休想抵赖,我可是付过定金的!
阿岁讪笑两声,货我已经备好了,三百只盒子,一只不少,只是这价钱嘛琉璃盒子的造价不比珐琅盒子便宜!查老板需多加五十金才行!
查老板气的两眼一瞪,奈何焕容斋新换的琉璃盒子只有这家作坊生产,即使查老板知道阿岁刻意提价,奇货可居,也只能咬牙接受,便依你!只是我要先验货,才能加钱!
见查老板点了头,阿岁谄媚一笑,当即折返回作坊中,过了片刻,自后门推出一个木质的封箱,低声道,查老板,你点点货?
查老板捋了捋山羊胡,正准备上前验货,不料四周火光乍起,传来一声高喝,上!将此二人拿下复命!
原是那日薛亭晚设下一计,特地派了一队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护院埋伏在作坊四周。
功夫不负有心人,护院们在作坊外守了两日,终是逮住了查老板和伙计阿岁趁夜色行龌龊之勾当。
护院们见时机已到,当即纷纷飞身上前,将查老板和伙计阿岁二人五花大绑了,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88章 七月苦夏
当夜月黑风高, 查老板和珐琅作坊的伙计阿岁正在行阴谋歹事, 旁边的一箱琉璃盒子还未来得及开封查验,便被一早埋伏在此地的护院们双双抓获。
依着薛亭晚之命,护院们将这两名奸猾之徒扭送到了京兆府,和焕容斋管事儿对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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