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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薄唇微抿,神色冷淡,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掌握着一方白布,在伤口处重重一擦显然是故意的。
    嘶
    薛亭晚惊呼一声,望着男人这副又凶又狠的模样,杏眸含着两汪清泪,要掉又不敢掉。
    男人一向对她千娇百宠,此时听着她的抽气声却置若罔闻,显然是余怒未消。
    不咸不淡地擦完了手腕的血污,裴勍又撕下条白布,绕了几圈,缠在她受伤的右手腕上。
    薛亭晚望着他俊美无俦的侧脸,抬手攥上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摇了摇,淳郎,我错了。
    裴勍连眼皮都没抬,错哪了?
    我不该只身涉险,连累淳郎如此担心。淳郎且原谅我这一回罢。
    她仰面望着他,蝶翼般的长睫颤颤巍巍,芙蓉面含露带泣,好不可怜,再加上那软绵的嗓音,似娇娇莺啼,听的人柔肠欲碎。
    裴勍心下一热,终是不忍再苛责下去,一字一顿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话音一落,一双温凉玉臂便缠上了他的窄腰,她那泪珠儿倒是收的快,换了抹盈盈笑意,我答应淳郎,定没有下次啦。
    火堆噼啪作响,烧的更旺了,外头雨声嘈嘈切切,如珠玉落盘,分外阴寒,这小小庙殿中却暖意腾腾,融融如春。
    第106章 迷雾谷中(二)
    裴勍望着身前燃得正旺的篝火, 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神思却在别处入谷之后, 他留意四周动静, 并没有发现人马痕迹, 想来, 大王子律措的人马并没有进入迷雾谷中。
    想到危险没有近薛亭晚的身,裴勍这才放下了心。
    架子上的披风已经烘干,裴勍起身拿过, 披在薛亭晚身上,把她包的严严实实。
    薛亭晚抱着男人的劲腰,偏头贴在他炙热胸口,听着一声声有力的心跳。
    重生之后, 她本来想着, 若是这辈子只能和汪应连那样的人渣在一起,还不如守着铺子自己过一辈子,没想到后来入了女学读书, 竟是误打误撞遇到了裴勍。
    他对外人清冷淡漠,待她却温柔体贴, 还会因为担心她而震怒仓皇他不再是那个清心寡欲,高高在上的裴卿, 而是珍她、重她、爱她的情郎, 两人成婚之后, 这份情谊不仅没变, 反而意更重, 爱更浓。
    这样的男人,上一世她怎么没有发现?
    薛亭晚仰面看男人,看着看着,樱唇便吻上了线条分明的下颌,然后一点,一点,往下
    裴卿回过神,垂眸深深望她一眼,抿了抿薄唇,在这儿不行。会着凉的。
    男人肤色极白,鼻梁高挺,眉眼微敛,不说话的时候,俊脸上笼着一层柔光,明明清冷至极,却诱人深陷。
    薛亭晚含羞带怯,硬着头皮道,观音菩萨身司送子之职,想必不会怪罪在破庙中避雨的鸳鸯。
    裴勍低头在她眉心吻了吻,端的是清正雅直,菩萨面前,也敢胡闹。
    薛亭晚轻哼一声,娇娇道,这时候,裴大人可真是一本正经,昨晚也不知是谁,非要与我做那些不正经的事情,又同我说那些不正经的话唔
    话未说完,男人的博唇压了下来,重重咬了樱唇一口,阿晚,你就是欠收拾。
    薛亭晚早酥了身子,却偏偏还要嘴硬,淳郎打算怎么收拾我?
    裴勍眯了眼,眸子一点一点暗了下来。
    两人正到情浓,却忘了怀中还抱着只兔儿,那兔儿被两人压得咕咕叫了两声,薛亭晚才赶忙推了推男人,呀!快起来,淳郎压到雪团儿了!
    裴勍只好直起身子,望着那只长耳朵红眼睛圆滚滚的兔子,万分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想不开,怎么会送这玩意儿给薛亭晚?
    裴勍握住美人儿的手,抚了抚兔儿的雪白毛皮,勾唇一笑,阿晚,明日出了谷,想吃红烧兔肉,还是清炖兔肉?
    兔儿不知听没听懂,哆哆嗦嗦打了个战栗,卧在薛亭晚的怀里一动不敢再动。
    到了傍晚时分,雨势终于小了些,细柔的雨丝密密斜织着,一点儿不见方才的雷霆之势。
    在寺庙中躲了半天雨,薛亭晚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裴勍执了把蒙尘的油纸伞,出了破庙去寻些吃食。
    迷雾谷中的草木山石皆被雨水洗刷一新,裴勍采了几捧果子,想到阴雨降,毒瘴生,迷雾谷中毒物四出,又采了些艾草用来驱除毒物。
    不料刚走到破庙门口,却听见一阵嘶嘶吐气声,继而传来薛亭晚尖叫声,淳郎,莫要进来!
    裴勍又怎会弃之而去,脚下略一滞,匆匆飞身入庙,却见薛亭晚被逼于墙角,一条通体赤红的长蛇正直立着身子,露出长长獠牙,吐着鲜红的蛇信子。
    薛亭晚手中握着一截枯树枝,对着赤练蛇挥舞了两下,高声喊道,淳郎!你快出去呀!
    男人陡然入内,那赤练蛇受了惊,转头冲裴勍而去,薛亭晚顿时一惊,强忍着心头的恐惧,举起手中的枯树枝劈头打在赤练蛇身上。
    赤练蛇冷不丁被打的身形一歪,正欲回身袭击,千钧一发之际,裴勍俯身捡起篝火旁的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赤练蛇斩成整整齐齐的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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