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寂言并没有客意打听什么,不过处在他那个位置,就算他什么也不做,有些消息也会自动送到他面前。
不得不说,凤于谦真的很聪明,在为官方面比焦向笛强太多。凤于谦此举确实让秦寂言很满意,而秦寂言满意了,他还会亏待凤于谦吗?
江南官场,文官全部被杀,武将全部参与叛乱,没有参与叛乱的武将,全部被景炎杀了,整个江南需要文武官员数百名,秦殿下想要给凤于谦好处,只需要提提笔。
对于江南新任官员,秦寂言心中早有腹稿,这几天已经将各司职的人员安排好,只差武官。得知凤于谦的举动后,秦寂言只略作犹豫,就将几个原本不考虑的名字写上。
如果凤于谦在这里,一定会发现秦寂言后来补上的这几个,全是他们凤家的旁枝或者姻亲。
凤家虽然把兵权交了出去,可秦寂言却没有亏待他们。
把与凤家亲近的几个人添上后,江南的武官就差不多满了,剩下几个不算重要的位置,秦寂言空出来,让给其他人。
他不让,某些人也会想办法往里插人,与其等对方动手,不如主动退一步,反正官场上的事就是这样,谁也别想一家独大。
而且身为上位者,秦寂言也不会允许一家独大,制衡才是王道,没有对手,如何互相监视?相互制约?
“进来!”名单写好,秦寂言把焦向笛叫来,将名单递交给焦向笛,“以本王的名义,快马加鞭送至户部,让户部尽快任命下来。”
“要禀报给皇上知晓吗?”焦向笛接过信,低声问了一句。
秦寂言抬眸,扫了他一眼,“户部由谁管着?”
“我父亲。”焦向笛当然明白秦寂言的意思,只是……他不希望他父亲,成为第二个凤老将军。
焦家到他这一代,已经在收权了,秦殿下应该明白他们焦家的立场。
“既然知道户部尚书是你父亲而不是你,你就应该明白,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秦寂言冷着脸道,倒不是生气,只是有几分失望罢了。
被凤于谦敲打过,焦向笛怎么还不开窍呢?
或者焦向笛开窍了,只是想太多了?
焦向笛脸色一白,跪下道:“臣逾越了,请殿下恕罪。”
他又忘了,秦殿下现在不是秦王,他不能像以前一样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下去吧。”秦寂言不是不罚,而是懒得罚他,反正罚了也不长进。
焦向笛默默地抹了一把汗,头也不抬的往外走,差点撞上了顾千城。
“这是怎么了?”顾千城端着一盏燕窝过来,要不是她反应快,闪避及时,这会就被焦向笛撞翻了。
“对不起。”焦向笛匆匆致歉,绕过顾千城,继续往前走。
顾千城摇了摇头,端着燕窝走了进来,看到秦寂言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便放轻脚步,将燕窝轻轻地放在秦寂言面前。
“焦向笛这是怎么了?”顾千城走到秦寂言身后,自发地替他按揉起太阳穴。
秦殿下最近很忙!
整个江南一个官员都没有,秦殿下什么事都要自己做,连着好几天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人看着消瘦下去。
“看到凤家失了兵权,觉得我太心狠了,所以开始防备我了。”秦殿下说得平淡,可只有他知道,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焦向笛刚刚问的那句话,真的太伤人了。
他知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在某些方面更称得上残暴、冷血、专断,可是……
他何曾对自己人冷血过?
他是收了凤家的兵权,可凤家的兵权他不收,凤家就能保得住吗?
他收了凤家的兵权,可却保了凤家三代的性命,他自认自己没有对不起凤于谦,焦向笛这么防着他,还真是叫他伤心呀!
顾千城轻轻的叹了口气,劝说道:“焦向笛性子单纯,想事简单,你何必和他计较。”和焦向笛计较,只会把自己气死,何必呢。
“他这样……我真不知要如何对他。”太单纯,反倒让人无从下手。
“丢回京城,让焦大人好好调教一番就是,他的儿子还要你来教不成?”顾千城见秦寂言面色稍霁,便收了手,将桌上的燕窝端起来,递到秦寂言面前,“温热的,正好可以吃。”
秦寂言背过手不肯接,“你喂我。”
“乖了,别孩子气。”顾千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么大人了,还撒娇,真的很幼稚耶。
“心情不好,不想动。你不喂,我就不吃。”秦寂言才不在乎顾千城怎么说。
孩子气就孩子气,脸皮不厚哪有福利?
“好吧,我喂。”顾千城哭笑不得,舀了一勺递到秦寂言嘴边,“张嘴。”
“我不是小孩子。”秦寂言满头黑线,可到底是张嘴了。
不张嘴,就没得吃了。
“很甜。”伸手搂住顾千城的腰,某殿下十分满足。
果然,顾千城喂的食物,比较香甜。
“少说甜言蜜语,知道你不爱吃甜,我没放糖。”顾千城不客气的拆台。
“呃……”秦殿下不吭声,默默地将顾千城送到嘴边的燕窝吞下。
一小碗燕窝就那么多,十几勺下去就没了,一碗吃完,秦殿下十分不满,“太少了。”天知道,某殿下从来不吃燕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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