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了,他自己有分寸。”嘉贵妃并不是特别让人惊艳的美人,清艳的眉目,温温柔柔的,说话也似她的名字,温和,声音好听。
而且,据说从嘉贵妃进宫后,宫中就再也没有进过美人。这么多年,皇上也再也没有去过别人的院里。
关于嘉贵妃的身份,也众说纷纭。有人说是臣子从扬州带回来的美人,有人说是大臣的私生女,甚至有人说,嘉贵妃曾经是臣子的妻子,被皇帝看上后,献入了后宫。
但是这些都丝毫不影响嘉贵妃得宠了二十多年,还生下了皇子。
这次皇上和贵妃吵架,没人知道缘由。
只知道,这是他们这些年来第一次四个月都不说话,不见面。
清儿有些着急,便劝说道:“娘娘,陛下派人送来雪梅,您要不要去谢恩。”
这话正好被进来的玉和姑姑听到,猛的打了她一巴掌,又将她推了出去。
嘉贵妃轻笑了一声:“姑姑,她还小,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自己过得好就行了,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玉和姑姑不能说话,便用手比划道:“她惹您不开心,就该打。”
嘉贵妃垂下眉目,喃喃道:“都这么多年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当今陛下。
也只有她,敢这么敷衍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九五之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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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接连下了三日的雪,天气也冷到了极点,人们呵一口气都能结成冰的样子。
傅景之在烧了几个炉子的室内都穿了大麾,还盖了一条毯子,手里也抱着手炉,看起来整个人都不精神。
冬至待在廊下,过了一会儿,接到了来自京城的消息,敲门道:“殿下,陛下的密函。”
傅景之拆开后道:“果然如我所料。”
李将军叛变后,边疆群龙无首,虽然此刻是他在盯着,但是他迟早是要回京的。而京中的大将没几个愿意长期驻守边疆的,自然就会从边疆原有的将领中挑选。
在这次平叛中,功劳最大的陈副将就成了第一人选。若不是他与傅景之里应外合,骗取了李牧的信任,让他掉以轻心,怕是这场战争还要再多打半个月。
傅景之看完信道:“派个人对陈副将军说,他如愿了。”
自然,以后陈副将军也就是他的人了。
傅景之将密函投入碳炉中燃尽,又道:“顺便让他寻个可靠的人,将救济灾民剩下的脏银,查点清楚,运送回京。”
冬至道:“这些事秋至在盯着呢。”
所有被战争波及的灾民,会按照家里的人数领到对应的救济,有粮食,也有铜钱,足够他们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大军交给陈副将军以后,边疆这边的事也就安排妥当了。但是主子的意思是,还要在这里待几日。
冬至担心主子的身体,便直言道:“殿下,再过半个月,大雪封路,便不好走了。神医也说过,您的神医受不得冷了。”
傅景之看着外面的雪停了,不耐烦的拨动手里的茶杯,拧眉问道:“今日是不是就要开始领救济了。”
“陛下的令已经到了,自然是今日便开始发救济。”秋至答完了,仍旧不知道主子突然问这话的意思是所欲何为。
按道理,堂堂一个皇子,不必要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的。
却不料,傅景之突然放下了茶杯,从软塌上坐了起来,将金丝碳手炉塞进了衣袖,紧了紧身上的黑毛大麾道:“我们去看看。”
救济粮领取的地方有两处,分别在东城门和西城门,南北保持通行。
东、西两个城门在士兵的指挥下,拍成了长长的队伍,三人一排依次领取了粮食,再去领取铜钱。
本身这事应该轮到陈瑾的,但是他最近一直在和顾恒探讨学业功课,陈母便带了枝枝出来。
她们一人垮了一个箩筐来的时候,队伍已经排的很长,陈母便和她商量道:“枝儿,你去领银钱,等我领了粮食,我们去那边路口汇合。”
银钱的队伍慢了许多,很快枝枝就和陈母错开了。
轮到她的时候,筐里的铜钱正好没了。
士兵上前道:“姑娘稍等,我们去重提一筐来。”
大庭广众之下,身后还有不短的队伍在排着,枝枝也放心的在前面等待。
却不料,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是不是钱发完了,轮不到我们了,怎么那个人还没回来。”
这一声叫喊仿佛点燃了人群的恍惚心理,慢慢的大部分人都开始不安的想往前挤着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这样一来,在最前面的枝枝就像是被所有人推挤着往前扑。
她想侧身去一旁等待,但是又不能白白一走了之,重新去最后排一次队。
僵持犹豫的瞬间,她整个人被挤的向前趴去。
身体失去平衡,她下意识扔了箩筐,想去手掌撑地,免得摔得更严重了。
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来临,她的手被一只指节修长白皙的手拉到了一旁,没有抬眼,仅看衣袖就知道这人的身份不一般,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此刻,她的半边身子都倚靠在男人的怀里,娇嫩的脸颊凑在他的胸口,还能听到男人扑通扑通的心跳。
而她的另一只手,为了保持平衡,下意识的环在男人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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