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至亲之人都气愤不平的要为她出主意。
枝枝低着头,片刻之后,才缓缓问道:“他是以什么身份?”
徐老夫人道:“什么什么身份?”
“他是以什么身份来求娶的谁?”枝枝又说了一遍。
徐老夫人恍然:“自然是以江濯的身份来求娶的徐府三小姐。”
枝枝道:“那便答应了吧。”
陈母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枝儿,若是答应,你这不是自己进了火坑?”
枝枝抬眼,眉宇间反而?是淡淡的笑意:“一个假身份嫁给了一个假身份而?已。”
镜花水月一场梦。
她突然就悟了慧明?大师的一番话。她与傅景之的关系,说大了是欺君,说小了就是男女?之间的一场情事。
既然要遵从本?心。
以一个假身份圆自己一个虚妄的念想,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消息传到前院以后,陈父突然哽在了当场,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个男人已经和面?前的九五之尊打了半天的太极,他们发现,这位天子的心智谋略完全不是二十多岁的人,反倒能与徐老太爷这样历经风波的人淡然博弈,不分上下。
相比于陈父的沮丧,徐老太爷却是清醒的很。
他如今已经知晓了外孙女?的心意,剩下的也就知道怎么办了。
徐老太爷道:“修晏,你先下去吧。我还有话要与江公子说。”
女?儿都已经答应了,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没什么说的了。
陈父下去后,又过了三个时辰,天色已经接近深夜了,傅景之才从院子里出来。
没有人知晓两个人在屋子里说了什么。
只是,从今天开始,枝枝就是一个待嫁娘了。
当晚,枝枝一直没有就寝,将丫鬟们打发出去,静静的等着那个肯定会来的男人。
果然,就算是入夜许久,他也如期,翻窗而?入。
听到声?音,枝枝闭上眼睛,背对着外面?的方?向。
直到男人的双臂拢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睡了?”
枝枝闭着眼,低声?:“嗯。”
“头一次知道,睡了还能回答人的话。”男人笑出了声?。
枝枝憋着脸,也装不下去,咬着嘴唇睁开了双眼,依旧嘴犟着糯声?道:“就不能是说梦话?”
“可是你醒了呀。”男人的目光里乗满了笑意,像是在笑她的不打自招。
枝枝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抹不开面?子的红了耳朵,就差耍赖说方?才犯蠢的不是她本?人了。
别扭的样子可爱极了。
傅景之勾起?嘴角,将俊脸压至她的耳畔,问道:“真生气了?”
枝枝没回答,他继续道:“我是知道,我去求亲下聘了,今夜你肯定睡不着。可是再?不去求亲下聘,我就要睡不着了。”
男人说着话,牙齿轻轻咬上了她的耳朵尖,枝枝身子轻颤一下,他的呼吸随之沉重,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道:“你都不知道,知道你答应的那一刻,我差点直接过来找你。但是当时你外祖父在,我还要过了他那一关。”
“枝儿,下个月初五,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枝枝轻哼一声?:“我都点头了,还会不同?意日子不成。”
傅景之听着这一声?娇哼,身子又热又石更,轻咬住她的脖颈,哑声?道:“我错了,我应该将日子定在明?日的。”这下子又要平白煎熬十多天。
两个人贴的这么紧,男人身体的变化?,枝枝了如指掌。
她翻了个身,直视他的目光,却又将快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既然他要做正?人君子,就让他憋到底也好。
让他不声?不响的就来求亲。
对于这件事,傅景之也有分寸。胡闹了一会儿,收了架势,抱紧了她道:“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在男人沉重的呼吸中,枝枝勾起?唇角,入了眠。
-
既然要准备婚礼,自然需要绣嫁衣,枝枝的技术,绣简单的香囊已经属实不易了,嫁衣这种为难人的事,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本?来说的是要亲手?缝制的,但是日子赶得紧,以她的手?艺,再?给她十个月也来不及。
陈母从屋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包裹,无奈的说:“打开看看吧?”
枝枝接过来,打开后欢喜的看着陈母,小女?儿状撒娇道:“娘亲,你对我也太好了。”
里面?是一个大红的嫁衣,陈母自己缝制的,为的就是今日。
她摸着布料,叹息道:“这布料是当年你外祖母留给娘亲的,但是娘亲那时候跟着你父亲……就没有用?上,如今给你做了一身嫁衣,你试试合身不。”
枝枝换上以后,陈母连道三声?“好”:“挺合身的,但是还有一些地方?需要你自己慢慢绣。”
现在领口和袖口是空的,十日的功夫也够了。
“辛苦娘亲了。娘亲最好了。”枝枝穿着嫁衣,依偎在陈母膝下。
陈母哽咽道:“以后你嫁人了,就是大人了。但是母亲还是担心,若是那个男人回京城了,你又该怎么办,跟着他回去吗?”
枝枝趴在母亲的膝头,软声?道:“女?儿都想好了的,待他回京时,便是我们和离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