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珩歪着头去看一旁的女郎,困惑问道:“瑶儿,你说什么?”
“没什么。”宁瑶抿嘴一笑, 翘起唇角故意激他:“你不是没喝醉吗, 怎么走的这么慢?!快点!”
陆珩轻快地扬起眉头,“那你可要跟上我。”
他双手负在身后, 边说着边加快脚下的步伐。
“嘁, ”宁瑶轻吁一声, 提起裙摆小跑了起来, 很快便超过了前面那人。
“瑶儿, 你慢些,等等我。”
陆珩一个大步上前, 伸出手臂将宁瑶勾住。
宁瑶被带得一个踉跄, 直直后退两步撞进了他怀里。
“你干什么?”宁瑶黛眉微蹙, 偏头瞪了他一眼。
陆珩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顺势俯身般将头靠在了她肩上, 轻声细语地磨她:“瑶儿, 我好像醉了。你扶着我走好不好?”
宁瑶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方才不是说自己没醉么?”
陆珩闭上双眸, 摇摇头耍赖道:“方才是方才, 现在酒劲上来了。”
说罢他展开双臂,将宁瑶整个身子都圈进了怀里,宁瑶的背部紧紧贴在了他胸膛上。
宁瑶动了两下步子,嫌弃地撇嘴:“你好重啊!”
陆珩身子本就是直着的,没将力量全压在她身上,只将脑袋靠在她肩上。
“我不管,瑶儿, 你快扶我走。”
……
*
“陈大夫,源儿情况怎么样?”宁鸿焦急地拉着陈修远如是问道。
一旁宁瑶坐在床沿,手上拿着湿巾子替宁源擦拭着额头,杏眸里也满是担忧。
她樱唇紧抿,双耳注意着一旁陈修远的话。
“盛大人,我给宁二公子看病三载多了。我还是要再强调一次,晋安这儿气候干燥并不适宜宁二公子养病,盛大人您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宁瑶捏紧手心的帕巾,心中也下定决心。
她起身走过去,“爹爹,你和大哥都有公务要忙长时间脱不开身,不如就让我带源儿去扬州吧。正好源儿能养病,那是母亲的故乡,我也喜欢扬州。”
宁鸿静默片刻,“可光你和源儿两个人,我又怎么能放心。”
宁瑶嘴角扯起泛泛笑容,宽慰着宁鸿:“不是还有舅舅、舅母在么?”
“你那个舅舅、舅母怎么靠得住?!”
“爹爹,舅舅心里还是惦念咱们的,就是舅母她……”宁瑶眼尾泛红,继续道:“爹爹,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源儿他的病情不能再拖了,源儿方才都咳血了。”
宁鸿面色沉得像黑炭,他看了眼躺在床榻上还发着高烧的宁源。叹息一声,只能松口同意了宁瑶的提议。
*
三日后。
宁瑶拿着包袱放到桌案上,她将包袱打开从里头拿出一个崭新的香囊。犹豫片刻后递给站在一旁的宁闻。
“大哥,这个你帮我转交给他吧。”
宁闻垂眸看了眼,没有多问就伸手将其接过,“好。”
“再过半月就是兵演,届时圣上会亲自来督察。近日军营里事务格外繁忙,大哥不能亲自送你和源儿去扬州,但那几个人都是大哥的心腹。一路上若是有情况,瑶儿你尽管跟他们说,他们会尽全力保护你和源儿。”
“知道啦,”宁瑶抬头对着宁闻挤出一个粲然的笑容,出口的话里带着哽咽:“你和爹爹也要保重身子。”
宁闻伸手揉着宁瑶头顶的发旋,笑着道:“咱们一家以后又不是见不着了,等源儿病情好转些我就去接你们回来,或者我和爹爹去扬州看你们。”
“嗯!”宁瑶重重地点点头。
不多时管家就走了进来,恭敬地催促道:“大公子,小姐,外面马车已经套好了。”
“好。”
宁瑶要去拿桌上的包袱,被宁闻先一步拿起。宁闻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肩膀,“走吧,大哥送你们出去。”
*
一月后。
和风带着日色层林尽染,嫩绿的杨柳枝叶在空中徐徐飘荡。
宁瑶身着鹅黄色的衣裙,静静地站立在书案前。她眉眼间挂着轻柔的笑意,抬手将额边散落的几缕青丝抚到耳后,随即拿起书案上的一本古书。
宁瑶双眸流转看向下方,“好啦,咱们该开始讲学了。源儿,你和乐乐一起去把二虎他们叫回来。”
“好的,先生。”
下方传来一道整齐的应和声,就见宁源还有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女童一起从书案前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就见一个身形略圆滚些的男童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大喊着:“先生,先生……不好了!”
宁瑶闻声放下手中的书本,“二虎,怎么了?”
“石头他掉进水塘了。”
宁瑶听了额角一抽,忙快步过去,“哪个水塘,快带我去。”
庆幸那水池就在学堂后头,之前戴西雁找来村民将池子里的水都抽干了,两日前下了几场滂沱大雨,水池子的水又蓄了近半人高。
宁瑶飞速赶过去,就见岸边还聚着几个小孩,手中拿着木棍试图让石头抓住。水池里的水淹没到石头脖颈,只留了他一个小脑袋瓜浮在水面上。
“你们都给我往后退。”
宁瑶面色紧绷地嘱咐着池边的孩童,说罢便要下水池里去。她刚迈出一个步子,手臂蓦地被人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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