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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
    因为今日是鲍国胜跟云开学习的第一天,晚饭印太召唤全家人一起吃。顺便问问鲍国胜在云开哪里习不习惯,他有没有好好教,有没有不耐烦。
    鲍国胜答一切都好,二哥哥教的很用心,大哥哥也很关心他。佣人们服侍得很用心,总之一切都很好、很完美。
    月明听了暗自撇嘴,你怕是忘记了罕厉阳是怎么把你吓得鬼哭狼嚎的了。
    吃饭间月明面前摆了一盘烤猪肉,闻着喷香的肉味月明忽然回忆起大少爷厉阳早上讲的那个故事,脑子里有了一些不可描述的脑补,直补得自己脸色发绿,有些哀怨的看着厉阳。
    厉阳被看得莫名其妙,心想就算你记仇也不该记到我头上啊,虽然故事是我讲的,但最吓人那部分是云开弄出来的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冲我可怜兮兮的干什么?
    坐在月明身旁的云开见她一脸菜色,再看看她面前的烤肉马上就明白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了!他故意对着盘子里的菜左挑挑右翻翻,看得印太脸色铁青,差点就按捺不住喊家法好让他加深一下用餐礼仪。
    云开挑拣一阵,不高兴的放下筷子,对在印太身边的桐林抱怨道:“明明知道我这两天有些上火怎么还尽上些烤炙、油炸的菜,叫我怎么吃啊?”
    正给印太布菜的桐林听了云开的抱怨愣了一下,二少爷上火了?怎么没听太太提起过呀?心里嘀咕归嘀咕桐林还是笑着赔罪道:“哎呀,是我的不是,竟然忘记二少爷这两天身体不适得吃清淡点。我马上去厨房给您加个金雀花肉丝汤和白参炖蛋好不好?”
    云开悄悄觑眼,见月明听见金雀花眼睛都亮了几分,便对桐林道:“行吧,叫厨房金雀花煮清汤就行,肉丝就不要放了。这花吃的就是一个清甜,油多了就不爽口了,再给我拌个新鲜的麻桑坡(怕你们忘记了提醒一下,这玩意就是甜木瓜),多放点醋少放点辣椒和盐。”
    桐林屈膝称是,连忙去厨房吩咐加菜。土司听见云开这番动静倒不觉得有什么。堂堂一个土司府少爷要加两道菜怎么了?能把府里吃垮么?
    印太却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看得云开头皮发麻。他只能脸着皮厚摆出一副这桌菜都不合我胃口的样子硬撑着。
    吃完饭叁人结伴而行准备回各自的院子,俸小赛不等云开使眼色就问鲍国胜想不想看马房的马。土司府养了几匹藏马,神骏得很。比云南人惯骑的小矮马高大威猛不是一星半点。
    鲍国胜听了很是感兴趣,高高兴兴的跟着俸小赛去了。
    见长廊里只剩自己和云开,月明带了一丝扭捏的朝云开道:“谢谢啊!”
    云开正背着手朝前走,闻言看了她一眼戏谑道:“我帮了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这声谢谢,谢的是那一次呀!”
    月明觉得这厮真是不能给他好脸色,他欺负自己那么多次自己都没计较,跟他道声谢他还一副要掰扯明白的讨债嘴脸,真真是讨人嫌。
    她轻哼一声,自顾自下了台阶。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听云开在后面喊她。她回过头,看到他站在台阶下的一片树荫里定定地注视着她。看着不远处的月明,云开觉得她的眼睛是那样的好看,剔透的茶褐色,睁圆了和狸奴一模一样,看一眼心都要化了。
    何时动的心,何时起的意,已经不重要了。只知道,她还懵懵懂懂,自己已经有了旁的念头。
    晚霞铺满了天,庭院中花香浓郁,黄昏的日头从树枝的缝隙中穿过,斑驳的树影映在他的面上。寂寂的眼神幽深乌浓,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你晚上要是害怕,就让婢女陪着你睡,要是睡不饱就多睡一会。明早晚一点来书房没关系的。”
    看着云开俊眉乌浓眼,她无端想起了晨间自己坐在他腿上被他抱在怀里哄慰的场景。一阵莫名的声音击打着耳膜,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的心跳声。如节日里击打的象脚鼓一般,激烈得仿佛要把心脏撕个粉碎。
    她心里发慌不知道怎么回应,揪着衣角进也不是、退也不行。讷讷的答应着:“好的,好的。”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云开脸上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我就知道你想躲懒。”
    月明背着手低下头,脚尖摩挲着地面。悄悄藏起自己红晕浅生的脸庞。
    若不是念及她年纪还小,云开很想上前用手指挑起她的下颌,看看她含羞带怯的模样。他蓦的想起以前和她出去茶舍听章哈,自己戏谑的问她羡不羡慕戏文中那些才子佳人缘分。
    她撇着嘴不屑道:“人人都憧憬戏台上那些才子佳人的佳话,可我不需要。古代落魄才子写的才子佳人,他怕是连真正的佳人都没见过。我要是心生向往那不是头被门挤了么?”
    云开试探:“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
    月明想了想:“找个温厚点的,跟我爸爸那样!”他就知道问这个恋父的这种问题纯属多余。
    月明反过来问他:“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云开瞅了她一眼,故作傲然道:“我想找的女人可以撒娇但不能撒泼,可以不识字但不能不懂事,但若是长得漂亮且与我情投意合,这两条可以当我没说。”
    嘴上说得轻松,但他心里知道,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这只是一种奢望罢了。他身份高贵,婚姻当然要结一门对允相有利的姻亲。那女子只要能让他觉得顺眼就算是烧了高香了。情投意合?!谈何容易。
    望着女孩发顶鸦色的青丝,他觉得懂不懂事,身份什么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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