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王渭源的寝室中,这桌案上的所有书卷全部被?拨弄到地上,桌子上全部清空,仿佛要放置什?么东西一般。
王渭源的四位舍友两个?摊在通铺上,一个?坐在桌子前,一个?正在不?停地走来走去。
这位唯一走动?的学子道:“王兄怎么还?没回来?他莫不?是?在夜宵铺吃的高兴,忘了我们罢?”
坐在桌子前的学子劝道:“带了这么多次饭了,渭源兄从未忘记过我们,可见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猜,可能路上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走动?的那位学子脚步一顿,焦躁道:“你说?会不?会他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同窗?会不?会咱们偷偷吃夜宵的事情已经被?别人?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呗,反正书院也?没有不?许我们吃夜宵。”瘫在铺上的一位学子道。
另一位同样瘫着的学子无所谓道:“反正我已经躺平了,他们又奈我何?”
“哎呀,你们!”看见两位舍友已经躺平,唯一站立的舍友嫌弃地移开了眼,继续在屋中走来走去。
坐着的学子劝他:“陈兄,过来坐着等?吧。”
陈姓学子思考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地向着软垫走去,可是?却突然嗅到了一股好闻的食物香气。
他猛地冲到门前,便打开门边道:“一定是?王兄回来了,我的炸——”
见到陈温茂像是?被?人?突然掐住喉咙一般,潘临终于坐不?下去了,来到了门前。
看到门外的情形后,他终于明白陈温茂为何突然住口了。
门外,隔壁寝室的同窗正提着一个?食盒愣在原地,源源不?断的香气从食盒中飘出,使得那位同窗的脸色红白相加,好不?热闹。
潘临刚想拉着陈温茂进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下一刻,王渭源的脚就踏进了这个?小院。
同样的香气,从王渭源手中的食盒里飘了出来。
原来,是?碰到了同道中人?。
小院中一共就两间寝室,住着十个?人?。此时这十个?人?全都聚在王渭源的屋子里,面面相觑,彼此脸上都有做贼般的心虚。
王渭源清了清嗓子,“这夜宵是?我没吃完,带回来准备明日吃的。”
另一个?寝室带饭的学子立刻道:“对对对,这也?是?我没吃完的夜宵。”
潘临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良久,叹了口气,“我不?装了,我摊牌,这夜宵是?我要吃的。”
见他这么诚恳,一个?寝室的另外三人?也?纷纷带上了痛苦面具,“对不?住,是?我们让王兄给我们带夜宵回来吃的。夜宵实在是?太香了!”
他们本来是?诚心忏悔的,可是?食盒中的香气却不?停地往他们鼻子里钻,导致他们的反省显得那么的不?真诚。
同时,另一个?寝室的所有人?也?看向了冒着香气的食盒,几?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从彼此的眼神?中,他们逐渐达成了统一。
“没错,夜宵太香了!”另一寝室的学子一拍桌子,掀开了食盒的盖子,拿出一个?炸的酥脆的鸡腿来,“这谁受得了啊?!”
“是?吧是?吧,洛潇朝食的夜宵那可真是?太绝了!”陈温茂加入讨论,“他们家烤的喷香流油的羊肉串,我一连吃了好几?日呢!”
说?罢,他将?可乐给几?人?满上。
霎时间,整个?屋子里都弥漫开了烧烤和炸鸡的香味,杯子交碰声和笑声交织在了一起。
十个?人?都放飞了自我,不?顾往日学习的那些虚礼,吃相逐渐狰狞。
王渭源本来已经吃饱了,但见几?人?欢乐吃炸鸡的样子,嘴里又开始分泌唾液,胃里也?蠢蠢欲动?。
趁舍友不?注意,他偷偷拿了一个?鸡翅膀,还?没来得及送入口里,就被?潘临扣住了手。
“王兄,你不?是?吃饱了么?”
王渭源干笑两声,讪讪道:“看你们吃这么香,我又有点饿了。”
潘临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你吃吧,反正明晚你还?要给我们带。”
王渭源笑呵呵吃到了炸鸡,吃完后,他舔了舔手指,意犹未尽道:“你们明日可以试试她家盲盒,近日都是?精致的点心,好吃还?补身。就说?那个?鸡油卷,是?用乌骨鸡的鸡油做成,黄灿灿香喷喷,还?能够使头发油润光亮。”
见另外几?人?都有些动?心,王渭源又讲起了前些日子盲盒的吃食。
什?么冰奶茶、豌豆黄、山楂糕,各个?都让诸位学子心神?荡漾,忍不?住脑补道,若是?亲自坐到铺子中吃,该是?如何美妙的感受。
潘临咬了咬牙,“王兄,明日我和你一同去洛潇朝食铺!”
他下这个?决定前思考了很久,什?么仁义廉耻,同窗嘲讽,家人?失望都被?他考虑了一个?遍,但最终美食还?是?说?服了他。
陈温茂也?破罐子破摔道:“就去吃夜宵又如何了?谁规定的学子不?能吃夜宵?美食凭什?么被?他们视为低贱之?物?谁不?是?一日三餐吃五谷杂粮?”
他似是?怒气到了顶峰,一连道出了许多问号。但这恰恰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从何时开始,美食竟然成为了罪恶之?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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