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这几日与这三人共处,知道他们并非莽撞无礼之人,其间定有因由,眼瞧着太子殿下神色变得阴沉,生怕双方起了冲突,也忙跟着劝道:楚公子,我们殿下对林小姐如何流风大哥很清楚,林小姐怎么了?我们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啊?
楚申是多亏了阿大相帮才得以脱身,而慕容佑肯出手帮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林羽乔,既然肯为她冒这种险,自然不该会于她不利。楚申终于冷静下来,他拍了拍听云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刚才是楚某一时冲动,给您赔个不是。慕容佑阴沉着脸喝了口茶,才缓缓道:公子请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如今的蒂影门已全然不受掌控了,而且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甚至主意打到了主女的身上。楚申清楚眼下的形势的严峻性:蒂影门人对他熟悉,他却势单力薄,想护林羽乔周全难上加难,有可借助的力量,他不该放弃,因此楚申的犹豫一闪而逝,他道:她的情况不妙。
慕容佑等人有些诧异,林羽乔流落在外的几日里很是吃了些苦,身体的损耗也很大,可这些日子悉心调养已恢复了许多,气色更胜从前,情况不妙从何说起呢?
楚申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她的体内有寒玉蛊阿大专研药石之术,于巫蛊之事颇为精通,闻言即刻惊道:寒玉蛊?传说中曾于古南楚水门家的奇蛊?竟当真有此物?见楚申点头,他继续问道,可据说水门家早已灭亡了,族人无一幸存,那寒玉蛊怎么还在?
见阿大居然可以直接说出了古南楚地,楚申又是惊异又是佩服,可他于蒂影门之事所知甚少,只如实道:这其中的因由我不清楚,不过蒂影门掌教主女一脉也楚地,或许与那水门家有什么渊源,这寒玉蛊正是那水门家的家主为了精进内功而炼制的。
阿大喃喃道:是啊,据载那蛊虫是水门家主自阎焱山上寻得,那虫子虽处酷热之地,却寒性极强,虫身所过之处会留下一条冰线,想来是阎焱山山体奇热,那冰线不多时都化了才未被人见得异常。水门家主见之引以为奇,他这种以制蛊为乐之人,怎会放过这种奇虫,自然采下山去加以培育
普天之下,但凡擅长一物者必因痴迷其中,阿大自然也不例外,此刻听得书上所载的奇虫妙蛊当真存活于世,不由有些激动,一时就说的停不住了,却在此时听到主人慕容佑呢喃了一句难道是因为这个,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偏离了重点,不由有些赧然。众人都听到了慕容佑这句话,自然都看向了他。
慕容佑此刻想的却是,在秦淮时曾听杜乘提起,林羽乔的房中夏日里仍旧燃着火盆,因此掳了她随使团同行时,他也很注意这点,可这次林羽乔从林中回来后,却觉得那火盆弄得房中太过干热,让人撤掉了。他觉得这或许正与这蛊虫有关,心下已对楚申的话信了几分,再联想到那蛊虫的公用,不由皱眉对楚申道:莫非你是为了这个才找上她的?
我们少主才不是为了这个!听云听不得这话,一下子激动起来,道,少主先前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少主若不是为她着想派我回教中查探,我们又怎会遭人暗算?
听云!楚申喝止了他,对慕容佑正色道,我去找她没有别的目的。只是遵父之命,要将蒂影门交还宗女。他将蒂影门的大致情况,还有源舒澈离教、他父子二人代管等事与在座之人说了,道,父亲的想法我很清楚。虽然主女是蒂影门根基所在,可他更希望以源姨和其后人的意愿为先,所以他才会吩咐我去做这件事情,等源姨的孩子长大了,若她有回来的意愿,我会助她打理门派事务,若她不愿与蒂影门再有瓜葛,门内还有源家的庶支,我们晋西门不会再多插手。楚申叹口气,继续道,我对找人之事没有什么把握,再加上担心寻找主女之事传开会惹得教众离心,所以此事完全是暗中进行的,知情者只有我和流风、听云三人。我找到她后,她起初并无意回去,后来却改变了心意,答应跟我回蒂影门。
楚申的话停了下来,他觉得自己说多了。他和父亲不同,父亲一直以来全心全意地为源姨考虑,而他最初只是将这一切当做父亲交待的任务,他要做的无非是对方答应就带人回蒂影门,不答应就离开蒂影门回代康而已。可在观察了林羽乔一段时间之后,他的心态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他很想知道她回到蒂影门后会面临什么,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他清楚自己这番心态转变没必要让别人知道。
于是,楚申有些生硬地转折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蒂影门的主女非同寻常,主女代代与我晋西门单传弟子结亲,只生一女,腰间有红莲状印记,此女即为宗女。所以,这一脉相承的主女于蒂影门而言绝不仅仅是个领袖这么简单。可这其中的关窍,父亲从未告诉过我。不过,门内有一处地方,父亲曾叮嘱过我,须与源姨后人成亲后方可进入,我猜想关于主女的秘密或许就藏在那里,于是派了听云回去查探,这才知道了寒玉蛊之事。据说因这蛊虫寒性极强,其活动之时会迫使人体内精气与之周旋相抗,通体气液加速运行,从而使嗣主面色红润、精神奕奕,眉心会泛出浅粉的花斑,水门家女子看中这添姿增色之效,起初都争着种那蛊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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