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不敢相信, 起身时, 扶在床榻边缘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脚下一软, 更是把一旁博古架上摆放着的瓷器碰了满地都是。
此时时刻魏珩的心中笼罩着巨大的恐慌, 他家娇娇怎么会吐血呢?
跪在门口的丫鬟咬牙说完手,她只觉得里间的屋子里静悄悄的,下一秒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然后身旁一阵风以极快的速度飞掠而过,带起一阵极好闻的体香。
接着, 丫鬟便听到不远处响起钟老御医气急败坏的声音:魏珩!小兔崽子你给我跑慢点,什么胡言乱语,我和颜姐儿亲自开方子调养的姑娘,怎么可能说吐血就吐血
丫鬟恍然转头,便看见远处那一身玄衣极像了世子爷背影的男子已经跑远去了。
娇娇魏珩如一阵风般冲进了林娇婉的闺房内,便看见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儿此时闭着眼睛,似乎是昏睡在床榻上。
坐在床榻另一边拿着冷帕子的钟朝颜眼神一闪,她看着冲进来的魏珩,便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在规划着什么最佳逃跑路线。
魏珩快速的扫了一眼面色白得极其不自然的林娇婉。
然后他却是红着眼睛,第一眼便瞪向了钟朝颜的方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厉,看着钟朝颜问道:钟二!这是怎么回事。
钟朝颜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她以冷笑的方式掩饰自己眼中的紧张情绪,看着魏珩讥讽道:怎么回事?世子爷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人儿不是被你给气的么?好好的一个小娇娘儿,竟然被你气的郁结于心!前头可是吐了血了。
说着钟朝颜她还特地抖了抖手中握着的帕子,果然,上头有一抹刺目的鲜红。
郁结于心?
魏珩细细的咀嚼着钟朝颜口中的这四个字,他看向帕子的神色也闪了闪。
慢慢的魏珩回过神来了,他不动声色的抬手在林娇婉的脸颊上一抹,然后前头还十分紧绷的身子,这时便悄悄的放松了下来。
而他那只从林娇婉脸颊上划过的指尖,则是背在身后轻轻的搓了搓,上头似乎有极其细腻的粉末,那是女儿家常用的脂粉。
于是魏珩一掀衣摆在林娇婉的床榻前坐了下来,更是在钟朝颜那分外紧张的眼神中,他抬手摸了摸林娇婉的额头。
光洁又好看额头上的温度的确是有些低热,不过这也是在魏珩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前头摔了一跤,后头又被他狠着心戳破了双方都是重来一遭的秘密。
本就是娇贵的人儿,又被魏珩护了这般久,如今这样被他毫不留情戳破所有的秘密,心神巨震之下,说没被吓到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魏珩也料到林娇婉到了这晚间肯定会发起低热来,那也是在所难免,前头的药方子他也看过了,除了安神的汤药之外也开了一味退热的药材。
但是对于吐血!
吐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林娇婉的身体究竟被养得有多好,除了钟老御医和钟朝颜外,魏珩那是最清楚不过的。
只是前头他是被急昏了头。
如今回过神来再冷眼看着钟朝颜那紧张的神情,以及床榻上林娇婉的面容,魏珩心思一转便也猜了个大概。
抬手,手掌心贴着林娇婉的额间,也不知那装睡的人儿是不是真的紧张上了,额头上此时还带了一些细密的汗水。
魏珩突然冷笑一声看着钟朝颜道:钟二,你还杵着这里作甚?看戏么?看本世子爷的戏?钟二你是觉得这日子太清闲了是吧?
钟朝颜看着魏珩那难得沉下来的面色,她心头一跳,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林家娇娇,又想了想自己跟魏珩对着干的后果和林娇婉单独跟魏珩对着干的后果。
于是!
钟朝颜赶紧把手中握着的冷帕子往旁边一放,在魏珩那毫不掩饰的杀气下,非常不讲义气的扔了林娇婉后,便脚底抹油的溜了出去。
而躺在床榻上装吐血的林娇婉那是眼皮子一跳,要不是她此时真的发了低热根本就没有力气起来,她是恨不得同钟朝颜一同滚出去的。
等着钟朝颜终于在外头磨蹭了半天,终于出了院子后。
魏珩才慢慢起身拿了一旁的帕子,看着上头那艳红的刺目如血迹一般的液体,他亲自把帕子放到冰冷的凉水里洗干净后,才转身轻轻柔柔的给林娇婉净面。
闭着眼睛的林娇婉被魏珩手中那帕子冰冷的温度一刺激,她的睫毛颤了颤,纠结之下还是没有勇气睁开眼皮来。
随着魏珩的动作,林娇婉脸颊上那些似乎被特意抹上去的脂粉被魏珩给擦了个干干净净。
而过了半晌,魏珩却是突然抬手,捏着林娇婉那粉嫩娇软嫩到几乎能掐得出水来的小脸蛋,哑着嗓音问道:娇娇,我听前头丫鬟过来说,我家娇娇吐血了?
魏珩说着他冰冷的手指划过林娇婉的如娇花一般诱人的唇瓣,指尖更是停在唇瓣上头流连忘返。
床榻上,闭着眼睛的林娇婉感受着魏珩那带着薄茧的指尖的温度,她的心里头都快把临阵脱逃的钟朝颜给骂了半死了。
分明这个主意是钟朝颜想出来的,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位不嫌事大的钟家姐姐便赶紧叫了丫鬟过去通知魏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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