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点,陶宛还是打错了算盘--那就是她太过高估了自己。这些年陶瑾不受待见始终住在庙里,与之相比,戴氏对陶宛的态度明显疼爱许多。
今日叫桑叶来戴氏面前唱这一出苦情戏,也是笃定戴氏会偏向她,倘若知道了真相定然会给争回一口气。
岂知当局者迷,陶瑾上辈子活过一回,对这家里的每一个人简直都是了若指掌。戴氏对陶宛好,那也只是因为大家都住在一个府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若是太过冷淡,难免会遭人闲话。
如今她已经回到了府中,且日日为戴氏身体操劳。这一个多月来,戴氏身体已经调养的明显有了成效,所以此刻的陶瑾对戴氏来说,其重要程度比陶宛更甚。
因而陶宛的这番污蔑,陶瑾并不在意。非但不在意,还有些翘首以盼。她倒是要好好的看看,自己这个好妹妹是怎么栽的跟头。
果然如陶瑾所料,戴氏即便听说了桑叶的挑拨,也并不当一回事。反而皱着眉,目光如箭的逼视着桑叶:大小姐恭谨温顺,向来很懂得仁义。两位小姐血浓于水的感情,岂是你一个小小奴婢就能挑拨得了的?
戴氏没按照陶宛拟好的话本子演,所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都出乎桑叶意料。有些无措的看了陶宛一眼,桑叶将余下的话悉数吞了回去。这种立场已经分明的时候,多说多错,还是少说为妙。
责骂完了桑叶,戴氏又抬头看着陶宛:这丫头是你身边□□出来的,竟然如此不知分寸。陶宛你倒是说说,她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陶宛也没想到祖母竟然会给陶瑾争气,脸色就有些难看。犹豫了一番,这才说道:大姐是宛儿的亲姐姐,血浓于水的亲情,感情自然十分要好。
如你这么说,那桑叶就是在撒谎了?
是。剧情越来越脱离自己的掌控,陶宛就有些慌了神。预想中的情节没有展开,陶宛不得已开始匆匆收场:桑叶是我的丫头,此番这么不知轻重,真真是该死。只求祖母允许我将人带走,宛儿一定会带回去重重责罚。
你这个孩子向来心软,若是叫你带走,定然又要想办法护着了。我看倒不如将人交给瑾儿,她是这府里的大小姐,嫡出的身份在那摆着,惩罚两个下人,也是师出有名。
戴氏此举,无疑是在给陶瑾争脸面。容氏最怕的就是这个,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于是连忙跳出来阻止道:老夫人,这种事还是叫妾身来做吧。大小姐才回府,您叫她去给下人用刑,怕是要引起别人的非议的。
陶瑾闻言冷笑一声,站出来道:别人诬陷我都不怕,又怎么会怕那点口舌上的痛快。祖母,这桑叶就交给孙儿来办吧。她既然敢出手害人,就应当知道会承担怎样的后果。
戴氏笑着道:那是当然。你如今既然已经回了府,就要好好摆出大小姐的身份来。以后有谁再不服你,这后果就要和桑叶一样。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得有个谱。
孙儿记下了。
陶瑾吩咐下人将那神婆和桑叶绑了出去,吊在山居门口的槐树上。此时府中各院的下人也都听到了风声,纷纷跑过来围观。这位大小姐自打回府之后一直都是不声不响的,如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着实叫人好奇。
盛歌早已经协同刑婆子将家法搬出来,见这些下人不断的对大小姐指指点点,便叉着腰气势十足的道:桑叶身为下人不懂本分,妄图收买神婆陷害大小姐,乃至间接陷害老夫人身体健康,今日东窗事发,已经查明真相。老夫人特命令大小姐全权处理此事,以后若是有人不服气胆敢再犯,今日的桑叶,就是你们明日的下场。
望着地上的那些刑具,桑叶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抖如筛糠的看着陶宛:二小姐,您快点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谋划反击(下)
陶宛和容氏也在一旁围观,见这架势,也是忍不住的眼晕。尤其是陶宛,她本只是想带桑叶来走走过场,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严重。如今见了真刀真枪上阵,也是吓得面无血色。
桑叶可是在长姐身边伺候过的,主仆一场,你真的真么狠心要置她于死地吗?陶宛皱着眉悄声说道。
妹妹这是说得哪里话,这人是你绑着过来的,罪证也是你给坐实的。她惹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我只不过是奉祖母之命来惩罚罢了。何以妹妹会这般叫屈?看着陶宛难受,陶瑾心中说不出来的畅快。
陶宛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攥着拳头,目光阴沉如暗夜。桑叶是清风阁出来的人,形同于她陶宛的脸面。如今被这样狼狈的吊在树上,丢一个丫鬟性命是小,失了她二小姐的威严才是真的。
桑叶只是个不知分寸的下人,还求长姐能饶过她一命。陶宛神色挣扎,不得已之下只好服软。
陶瑾戏谑的看着陶宛:说来这桑叶是你的心腹,妹妹若真心想救,我这里倒也有个办法。
你不妨现在就进门去见祖母,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你派桑叶来我身边的目的,她是怎样将我的药方子偷走的。二姨娘又为何要找个神婆来给祖母瞧病,你们之后又如何计划要赶我出府。只要你能将这些原原本本的解释清楚,我便放了桑叶,保住你这个二小姐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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